[創作] 同期、前輩,還有我69
在我們躲雨的那個小咖啡店,宜恬正呼哈呼哈地大口咬著燉得軟爛的紅燒牛肉
她用湯匙把紅蘿蔔、牛肉剁成比小塊更細的碎末,和白飯攪在一起後舀起來吃
若要分類,我也是咖喱飯要拌那一派的,只是我不會做到像宜恬那麼極端
儘管如此還是常被寶貝妹妹嫌拌在一起很噁心就是
從外表來看還真想像不到她會用這種吃法
據她所說,這樣才能平均每一口都吃到一樣的量,似乎可以理解
我也默默地吸著就我這個不挑嘴的台南人的標準來說,還是遠遠不及格的鍋燒麵
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才會想在外地吃家鄉的小吃啊
最終我只把料和蛋吃完就擱下筷子,麵就別提了,那完全就是開水的湯我實在喝不完
『宜恬……呃………該怎麼說,妳說的報復是…』
「什麼意思?」
『就……妳剛剛說的「狠毒的報復」,呃……對我無所謂,求妳、求妳別對麗雯…』
雖說兩個店長在上餐後也不見蹤影,坐在店裡最角落的我們說話聲也不至於被聽見
但我出於愧疚與不安,聲音變得扁平且軟弱,幾乎快被打在屋瓦上的雨聲給壓過
「不就說我沒那個打算了嗎?
還是你想聽看看?聽我想要怎麼蹂躪你那個身材火辣的女朋友啊,我可是計畫頗久呢」
說完掩著嘴咯咯笑著的宜恬,又同樣露出與恐怖言論完全相反的甜美笑容
明明嘴角還沾著紅燒醬汁,更有著所謂的「軟萌」長相,
但眼神中卻流露出那別有所圖的兇光,說明了這女的不是一般人,更不是我惹得起的…
我整張臉變得鐵青,
各種莫名其妙的想像在我腦裡亂竄,以前看過的性虐式AV、A漫中,
不管女主角怎樣掙扎、哭號,但各個孔洞還是被醜陋男根塞滿、灌注白濁體液
甚至毆打到青一塊紫一塊的慘烈畫面一一浮現在眼前,而且………全都變成麗雯了
自從名為「宜恬學姐」的陰影出現在我的生命中,這樣的場面就不時會在腦海裡糾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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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瞄向我的眼神真的超不對勁的,這時我心底一驚,
因為麗雯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就把我的住處和宜恬說了,
要是……宜恬派人在我家堵我,結果卻是遇到渾身淋濕的麗雯……那…
明章看起來表面笑瞇瞇的,但絕對也不是什麼好人,他肯定會找人幫宜恬幹髒活
那…………我得趕快回去找麗雯…
不對,要是真像我想的,一切都來不及的話,我得先問出麗雯在哪
『不……不准妳對麗雯…』
「嗯?你說什麼?幹嘛表情變那麼嚇人啊?肚子痛?還是忽然發現錢沒帶夠?」
眼前這個慢條斯理地用湯匙前端撥弄著牛肉燴飯,弄成一團後才舀起來吃下、
露出滿足表情的女生,簡直是披著可愛外表的惡魔
『你敢對麗雯出手的話,我賠上這條命……也要…』
「也要怎樣?你找得到她再來跟我耍狠吧,
我看你只有體格和雞雞夠大,把我幹完了就跑,膽子跟花生一樣吧?
你還沒四十歲吧?可是怎麼像個阿伯一樣只剩一張嘴呢?真沒用耶,替麗雯覺得不值
是說啊,你最愛的女人現在應該沒空理你囉,
一個女生要應付整個陣頭,搞不好還不只呢……嘖嘖嘖…會破皮的啊……想想就痛」
宜恬裝作俏皮地摀著下體,但看在我眼裡只想立刻掐死她
『妳………』
「我?我怎樣?」
『麗雯在哪,快點跟我說』
「哎呀,她現在和大家玩得正開心呢,你就別去潑人家冷水了,
還是我們也在這4P,相信店長她們也會很愛你這根大屌的,你說怎樣啊?」
『妳夠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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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記得眼前一白,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起身揪住宜恬的衣領,
另一手更是正打算揍下去而握得緊緊的
氣到理智斷線就是類似這樣的感覺嗎?
裝著冷水的杯子因而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撞倒,
不只潑了一桌的水,還滾著掉到地上
就算遭到身高體格都佔了優勢的我如此威嚇,宜恬沒有半點畏懼,直勾勾地盯著我
「哎呀呀,這樣就想動手啦?看來你是真的愛上麗雯了呢」
『廢話!我當然愛她,所以她人在哪!只要妳告訴我,不管什麼事我都願意做』
「是喔?任何事情嗎?」
『對」
「要你去上老太婆?被賣去國外讓被有錢的老變態幹屁眼?
還是幫某個黑道大哥頂強姦罪,進去關個五年十年,被大家用牙刷刷雞雞?
只要是為了麗雯,這樣都願意?」
『對,她在哪,告訴我,然後我就隨便妳』
「先放開我,這樣勒得我喘不過氣」
『啊………抱歉…』
我鬆開手,宜恬滿臉不悅地撫平皺皺的領子
「其實啊……麗雯呢…」
她又慢條斯理地舀起一口牛肉燴飯,這次不是一口吃下,而是一顆飯粒、一顆飯粒地吃
『別吊我胃口了,求求妳,我想快點救出麗雯』
「我也不知道」
『什………』
這女人……一直都在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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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這個鎮也沒多大,一個陣頭一個陣頭地毯式搜索一定有辦法找到的
我在心裡盤算要打人生中第一場架,並希望自己別沒兩下就被打掛而繃緊表情
『我要去找麗雯了,以後就別跟我扯上關係』
不顧外頭還下著狂風大作的午後大雷雨,我準備衝出去
看到我氣急敗壞的模樣,宜恬忽然噴笑到嗆了好大一口,猛咳後繼續笑得花枝亂顫
『有什麼好笑的,這樣凌遲我們真的有那麼好玩嗎』
宜恬喝了一口水緩過還在小小咳嗽的自己,又因為我的說詞而噴笑
這女人…………真的欠揍耶
我今天除了要第一次打架,也要同時解鎖第一次打女人嗎
30分鐘前的我還會猶豫,但現在的我絕對不會手軟
宜恬擦了擦笑到滲出眼角的淚水,起身拉住我的手,要我坐好
「吼唷騙你的啦,你當我是哪裡來的惡魔啊?
我真的一~~~~點點都沒有想要對你們怎樣,因為我也找到自己的愛了,
而且啊,我真要報復也不選擇用那種對女生最殘忍的方式,
就算我認識那個世界的人,不代表我的個性就那麼兇殘喔♥」
但在短短幾分鐘之內被耍了那麼多次,我對她的信任已經歸零
就算宜恬一直說「安啦安啦,她真的沒事」,我也始終無法相信
「不然,你打個電話給她不就得了,如果她正被人輪姦就不可能正常地接電話吧」
看她一派輕鬆的模樣,感覺不像有做什麼虧心事的人
就在我拿起手機的同時,宜恬也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打字,還哼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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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了沒幾秒,麗雯就馬上接起來,我們分開才兩小時不到吧,總覺得好久沒看到她的臉
她用毛巾遮住的頭髮濕漉漉地,衣服也換成平常的睡衣
麗雯一點事都沒有,宜恬沒有騙我
「啊!阿憲,你還好嗎?有沒有淋濕?
嗯?啊,對啊,明章送我回來的,他跟朋友的陣頭借傘陪我一起回家,
因為他說不放心我自己走,畢竟我都淋濕了,那個……就很透…
啊你放心啦,他送我回家就離開了,我要他進來擦乾身體躲雨,
他還說「我怕大摳憲想歪,掰囉,下次我請吃飯」,就走了,又欠他一個情耶
是說你在哪啊?和宜恬在咖啡店吃東西?沒淋到雨就好,我怕你感冒
我也餓了,雨停了包點什麼回來給我吧?麵還是飯隨便都好
嗯?你眼睛怎麼紅紅的?冷到了嗎?你感冒藥放哪?我先找出來
你說你沒事喔?那好,快回來………我很想你♥」
掛上電話,我默默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摀著眼睛
宜恬則是促狹地笑了
「看吧,我才沒那麼下流呢」
『吵死了…………我可是被妳嚇個半死…』
「我在澳洲讀戲劇可不是天天都在玩呢,當然也是有把握時間盡情玩樂、做愛
可是啊,我的演技可是高超到差點被寶塚的星探挖去呢,騙到你了吧」
宜恬吐了吐舌頭說「寶塚要住學生宿舍,只能和女生磨豆腐多無聊啊,就拒絕了」
她還擠了一下自己的乳房,說「還是給男人揉才舒服呢」
「當初是真的對你很生氣,是理智斷線那樣的生氣喔,
也幹了很多蠢事,不只是自己,也傷害了阿姨、明章,還有好多好多的人,
然後我才發現我真的太笨太笨了,為何要為了一個男人這麼想不開呢?
明明還有明章、還有好多人都對我很好,當然……那其中也包括了你和麗雯
所以我的確沒有權力剝奪你們的幸福,只是啊………單純想捉弄你罷了
好了,既然我都沒有對你的最愛出手了,那,你該對我說什麼?」
『謝謝……』
「嗯~~還有呢,好像還欠了一點什麼呢」
『對不起……我不應該逃走的』
「嗯,很乖很乖,那我們就誰也不欠誰了」
出於羞愧,我這下頭真的抬不起來了
我們沉默地對坐沒多久,店門被推開,是右手刺滿整隻手臂的男子
『還好雨停了,不然我只借到兩把傘有點麻煩,大摳憲,感謝你幫忙照顧宜恬』
「你怎麼來這麼慢啦!我手機都要沒電了」
『妳很吵耶,是沒看到下大雷雨逆,大摳憲,你馬……你女朋友我幫你送回家了』
被宜恬瞪了一眼,明章馬上改口,看來他也被調教得不錯
當我打算付帳時,明章說『三八啦,我家這隻豬母那麼會吃你哪付得起』
就丟出一張千元鈔結了帳,這番發言當然也免不了被宜恬擰耳朵痛得他哇哇叫求饒
宜恬還逼他連麗雯的份也買了單才把手放開,他們這一對老實說還滿搭的
走出店門,明章照樣留下一句『欸!改天吃飯啦!』,就摟著宜恬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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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回來了,沒淋……嗯唔…」
一進房裡,看到那個已經換上長版睡衣、頭上包著毛巾的熟悉身影,
我不顧身上還是半濕的衣服,一把緊緊抱住她,沒等她把話說完就吻了上去
這不是為了挑起情慾的吻,而是為了傳達我有多安心、感激
還好……還好我沒把她給拖下水,讓我最愛的她陷入永生無法磨滅的地獄之中
也還好宜恬並沒有狠到那個地步,願意盡釋前嫌
「你怎麼了?是什麼嚇到你了嗎?沒事、沒事的,乖,我在這裡,沒事」
麗雯輕輕拍著我緊靠在她肩上的頭,接著往下用更輕柔的手勢撫摸我的背
然後她捧起我的臉,用和我先前那個充滿侵略性的吻完全相反的溫柔,親上我的嘴唇
這陣子來的心理壓力總算如釋重負,我在麗雯的懷裡哭得好慘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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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其實8月就開始寫了,但改了又改,又擱了一個月才正式定稿寫完
久到我連用哪種引號都忘了
抱歉,69回卻沒有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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