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同期、前輩,還有我45
「欸哥,哥!你是中邪喔!我叫你五次了你都沒聽到嗎?我要在前面路口下車啦」
『喔……好…………』
「真是的,你從初一恍神到初三,剛剛一路上還闖了兩個紅燈、差點下錯交流道、
差點沒禮讓行人,要不是我在旁邊提醒你早就出事了,這樣還敢說我開車技術差喔?」
我行屍走肉般恍惚回應,就跟小彤說的一樣,我這幾天簡直跟殭屍沒兩樣
在北返時順路載她回台中的大學租屋處放行李,也是沒在理會她的談話內容,
只用虛無的三言兩語回應,有時根本牛頭不對馬嘴
跟妹妹用自己手機透過藍牙,以車內音響播放出的韓國女團樂曲形成極為強烈的反差
聽妹妹的勸,我打算提早歸還出租車改搭高鐵,狀況如此差,沒她提醒我絕對會出車禍
擔心我出意外,小彤在下車前要我先靠邊停,去買了兩杯咖啡回到車上
看她在黑咖啡裡加了一顆奶球、兩顆糖漿後喝下,我不禁開始思考
「既然買黑咖啡,有時仍會附上糖漿或牛奶,那買黑咖啡的意義何在」的無聊問題
她還舀起一大口上面有一層脆脆焦糖、底部也有濃厚糖漿的布丁吃下
這讓還沒吃中餐的我看了覺得胃裡有一股灼熱感……
我知道我妹從小就愛吃甜食,但也吃太甜了吧…
「你這幾天真的很怪,有什麼煩惱嗎?要不要跟我說一下?」
『沒有啦………』
「少騙我了,你妹雖不聰明,至少還是能看出哥哥在煩惱,是不是為了女生?
放心啦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和你差了五歲也沒有共通朋友,是要跟誰說啊」
『沒事啦,單純想到過兩天就要上班很厭世而已』
「真的?」
『嗯,真的,好啦妳路上小心,這拿去』
我把一個紅包塞進她的手裡,雖說被推了回來,但我堅持要她收下
我確實想和予彤說自己面臨的困境,但我無法保證能夠避重就輕地把事情說個清楚
要是我把已經和學姐、麗雯都上過床,還在高潮時喊錯名字說漏嘴,
那杯咖啡和蛋糕應該已經在我臉上,同時也失去一個妹妹了,所以乾脆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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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深怕又分心,我開到租車公司的路上都沒用手機聽音樂,還完車接著還得趕車
因此在辦完還車手續,把自己塞進擁擠的高鐵自由車廂後才看手機
『這…………』
十幾則未讀訊息通知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誰?
滑開一看讓我臉上的血色「唰」一聲瞬間消失無蹤,然後一個踉蹌撞到旁邊的先生
我還以為自己只是一時不舒服,但忽地驚覺自己雙腳止不住地發軟、
頭昏眼花一直往身旁的人身上貼去
等我分辨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車長小姐告知我現在人在車上附設的哺乳室裡面
「先生,你還好嗎?有乘客通報你差一點就昏倒了
是貧血嗎?還是生病了呢?要不要到下一站先下車接受醫療照顧?」
『不……謝謝…我沒事,請問現在是到哪一站?』
「剛過新竹,大概再半小時就會到台北」
『感謝,我沒事的,應該是為了趕車沒吃東西,謝謝妳的幫忙,辛苦了』
接下車長小姐給我補充血糖的飲料和糖果,我才想起自己沒吃午餐
但這只是隨口胡謅,並不是我會變得如此狼狽的原因
在車長小姐離開後,我顫顫巍巍地撐著膝蓋讓自己站起來,深呼吸幾口氣後拿起手機
滑開螢幕………那股強烈的暈眩感又湧現,我的胃和肺像被一隻大手掐住然後抽出來
呼吸困難、腹部疼痛不堪,讓我又坐回哺乳室的椅子,手機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完了……』
一張張和豐滿女子以各種體位性交的照片仍不斷跳出來,甚至還有10~30秒的短片
這一切都在提醒我這不是噩夢,而是現實
場景有臥室以及客廳,角度雖是固定的,但依舊清晰地拍出兩人身體特徵、臉孔
男方是我,而女方……不用說,當然是宜恬學姐
從角落有一連串日期浮水印來判斷,就是我去她家的那天
一連串的淫照轟炸忽然停了下來,在變得死寂的哺乳室內,我的手機響起通話聲
不想面對現實的我,在手機響了一分鐘後發現對方不會善罷甘休,只能乖乖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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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哎呀,我還以為你會跟縮頭烏龜一樣避著我呢,共犯先生」
『宜恬……我…』
「現在的寵物攝影機畫質還真好,連沾在雞雞上面的汁都拍得好清楚呢,
真是一根好棒的大屌,看得我雞掰又在癢了,
難怪可以騙完一個又馬上再換一個啊,你說對不對啊?」
和幾天前會讓人酥麻的甜膩呢喃有著180度反差,
像寒冬屋簷下的冰柱般的冷漠語氣貫進我的耳膜
『妳聽我說,我和麗雯並不是…』
「閉嘴,並不是什麼?並不是男女朋友?那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們沒有關係,
不是我想的那樣,你只幹過我沒有和那婊子上過床?
少騙人了啦!!你以為我不懂你們這些臭爛屌嗎?
你們都一個樣,只會看我有奶,又三兩句話就乖乖躺上床讓你們幹,
重點是不會懷孕,事後都不用負責,這麼方便的女人上哪找啊你說是不是?」
『宜恬,妳聽我說,我沒有那……』
「你們都一樣!!!把我當作飛機杯,幹完了就踢到一邊去、扔進垃圾桶!!!
不對……你們還會好好幫飛機杯洗個乾淨,對我就是爽完了把臭洨射進來就不管了!
原來我比飛機杯還要賤、還不值得你們珍惜啊,
啊哈……啊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嗚…我好恨!我好恨你們!!!」
我坐在哺乳室裡,聽著話筒那端來、悲痛欲絕的哭喊
一開始我對自己被偷拍一事感到懊悔、惱火,想說為什麼會遇到這麼倒楣的事情
但聽到學姐的怒罵、指控,我這才體會到讓自己陷入這個局面的沒有別人,只有我自己
如果我沒有那麼意氣用事,隨便地和學姐好上,我現在也不會面臨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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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學姐…妳現在在哪?方便見面嗎?』
「你不要管我……你一定是肉棒又癢了才想來找我,你這種男人我看多了,
每個都說要關心我、安慰我,那全都是假的!!到最後還不是只想要把我哄上床,
幹完了、好處拿完了褲子穿上就走了,
就留我一個人傻傻地等,等到你們有需求了又來幹我,我不要這樣……我受夠了…
所以不要管我,去跟你的麗雯在一起……嗚……不要理我…」
正當我覺得事情似乎有轉圜的餘地而鬆一口氣的時候
「可是……當我前幾天檢查寵物攝影機的檔案,才發現有錄到我們那晚做愛的影片,
那時的我們……真的好恩愛…好美……好像愛著彼此的王子和公主一樣…
通常我回家就會關的,但我實在太愛太愛你了,想被你那根大屌幹想得不得了才忘記關
我不是故意要偷拍的請你原諒我,但也因此把我們的愛原原本本地紀錄下來了♥
我通常都不會檢查的,就算嘟嘟在家裡搗亂也一樣
但存檔只會保留幾天,如果我沒檢查,只差幾小時,一換日就被洗掉了
這就讓我開始想……這應該是上天的旨意,要我把你這個好男人留在身邊………
只要你不離開我,那我就永遠永遠會幫你保留這個紀錄,好嗎?憲澤?
我要的不是只把我當作砲友,我要你一直、永遠地、到死都要跟我在一起
我不會虧待你的,要我養你也可以,你就不要那麼辛苦去跑外送、叫賣,
你要做的就是待在家裡等我回家,每晚都和我做愛就夠了,好嗎♥」
學姐像囈語般自言自語了起來,其中還交織著一些傻笑、嘆息,甚至興奮的情緒
最後的「好嗎♥」二字恢復成那晚撒嬌般的甜膩,可是聽起來卻是那麼地毛骨悚然
換言之,就是我只要膽敢反抗,她就會把照片、影片全流到網上嗎?
要是學姐把這些淫照全灑出去,那麗雯永遠永遠都不會理我了
………麗雯…我還是不想失去她
雖說肉體上背叛了她的我是沒資格這麼說,可是心靈、理智上我還是喜歡麗雯的
就算麗雯一直不答應我的追求,我還是跟第一次遇見她時一樣,那麼喜歡她
可惡………我該怎麼辦……
「如何?你在高鐵上嗎?為了證實你是愛我的,我要你今晚來跟我見面」
背景傳來的到站廣播聲讓學姐發現我身在何方,於是她下了第一次的指令
這根本不是愛……是控制、是命令啊…
『呃…………』
「不願意嗎?那……我就讓你心愛的麗雯看看,比較一下我們兩個誰比較愛你囉」
『等等!我去見妳……我知道了…在哪碰面?』
「太好了,我好開心,來我家♥知道地方嗎?還是我要傳住址給你♥」
學姐完全變回我所熟知的可愛聲調,問著我喜歡吃什麼、用什麼樣的沐浴乳、洗髮精
如果沒經歷前面那一串歇斯底里的發飆、毫不留情面的威脅,
她的聲音會讓大多數的男生神魂顛倒,尤其是在性愛中的撒嬌、嬌嗔、呻吟……
那樣的學姐,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樣的傷害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我在回應的同時,耳邊傳來收到訊息的通知聲,掛上電話後一看,是學姐家的地址
………不對,居然沒有標樓層,這地址也不是位在上次去的那一區啊…到底…
氣色也好多了,拎起擠進自由席時就放在腳邊,在我昏倒時一併被拿進哺乳室的行囊
我離開哺乳室往門口移動
儘管沐浴在新竹上站,不明究理以為我是貪圖休息濫用哺乳室的責難視線之下,
我盯著車窗外流逝的風景,這是否在預告我的平凡日子會像眼前的景物般一去不復返?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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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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