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會更快樂吧?

看板third-person (第三者)作者nightside (雲淡風清)時間22年前 (2002/08/23 16:26)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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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們在一起了，終於我們相互許諾了「名份」，終於可以牽著手走在街上，終於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朋友們我有了戀人兼男朋友，然後接受朋友們給我的祝福。一路走到這裡，在回顧時仍要落下不少甚至，比以前更多更熱的眼淚。幸福得來不易。「今後，我們會有更多快樂的回憶吧? 」在寫給他的信中我問道。如果不是這樣，那會走不下去。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直覺上就覺得對這個人，我應該要敬而遠之。在 "那個地方" 總是面無表情沉默寡言，就是因為他是 "那個地方" 的靈魂人物，而從他，我感到一種壓力，覺得自己應該要防備起來，要保護自己。那眼神太銳利，雖然我自己沒有意識到，可是，也許我是害怕被看穿。也或許是，害怕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得知他有女朋友，我可說是鬆了口氣，單純地認為那這個人就不會愛上我了，他應該是個專情的人。放下防備之後，在我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時候，果然應驗了我的直覺，我因他捲入了麻煩而沉重的事件漩渦…我喜歡上他，然後，他也喜歡上我。他也沒有向我告白或是甚麼的，而我雖然已經藏不住我的好感，但至少在肢體上一直謹守著不該踰越的分界。只是在冬天一個冷得要命的凌晨，我們在路邊的騎樓下縮著身說話，突然他沉默了，並且開始發抖。我問他怎麼了，很冷嗎? 他卻一言不發，還猛力搥自己的大腿，說這樣就不會發抖了。只是，沒有用，他抖得更加劇烈，我沒有挨著他，用看的就看出他在發抖。最後他鎮定下來，告訴我他在想甚麼。「我想親妳。」然後就吻了我。當時的我除了錯愕之外還閃過一陣憤怒與驚疑不定，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想到那個冬夜裡，一向形象堅強的他，那陣顫抖…我才終於明白當時他驚懼的是甚麼了。回到家他的枕邊還睡著與他同居但他已經不愛了的女友，而他的面前是他渴望擁抱想要親吻的女子，但是一向封閉自己心靈的我如果在這種狀況下被他拖進混亂的感情漩渦，在他無法打開我的心的情況下我將會變得更加封閉，甚至可能會扭曲。他極可能會一次傷害兩個他極不願傷害的人。而我還以為，他既然敢這樣做，是不是已經和女朋友分手了? 卻也沒問。反正後來就知道了，沒有。中間的過程很痛苦。他依然和女友同居，並且有著照顧她的義務與不能離開她的理由，告訴我後我接受了。我不是個聰明人，對於這種狀況除了等之外我也想不出任何更好的方法。他每次在夜色中向我揮手說再見時，都是回到另一個女人溫軟的身邊…每次想到這個我心裡就要一陣刺痛，每天承受。我一直天真的以為只要相愛，沒有甚麼是可以阻撓真愛的。可是為甚麼明明我們相愛，卻不能像天下所有戀人那樣光明正大? 為何在人前我必須和我的愛人保持距離，而不能親暱地挨過去，不能說出太親密的話? 在他接起手機時，無論我本來在和誰說話，都立刻沉默或是低語，在話筒的這端銷聲匿跡。一度我忍受不了，提出「暫時分手」的要求，可是兩人卻分別在不同的圖書館裡流淚…誰都不好過啊! 當談話再也繼續不下去，他提起書包轉身衝出去時，我突然覺得我的世界分崩離析，彷彿他把整個世界的顏色都帶走了…… 於是我又後悔了，更加安靜地，悄悄和他在一起。從來沒想過我會這麼委屈。從來沒想過我會甘心乖乖地做個安靜的第三者…不，光是當第三者，就從沒想到過。只覺得人生真是捉弄人。後來他的女朋友還是知道了。他陪著她哭了一天半，對於這個他曾愛過且虧欠甚深的女朋友，我想他不可能不心疼吧。雖然，我也無法假裝心裡湧出的酸楚沒有發生過。在這之後他仍然和她住在一起。她仍然依賴著他，也仍然依戀他。他還是負著照顧她與安撫她的責任，我也繼續心酸。終於，事件結束了。他和她都搬離了那個住所，又過一陣，他對我說，「從今以後，就只是個朋友。」我笑笑，雖然，我等待這刻已經很久了。在我遇見他的時候，他的心就早不在她身上了，他自己也是在等，等著和她分手，只是沒有預料到我的出現。說愧疚感，我想我並沒有很深，因為並不是我把他從她身邊搶走的，而是她本來就留不住他。走在路上我們牽著手，從來沒有覺得陽光那麼明亮和煦過。回顧以往只是片片淚跡，可是，今後，會有快樂的回憶吧? 我微笑這樣相信著，雖然帶著淚痕。 -- 地獄中第七層第二環: 「在第二環受刑的是那些自己離開有光的世界，後來悔恨莫及之輩。」 ──但丁《神曲》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34.24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