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同期、前輩,還有我43
「哥,你在幹嘛啦,要拜拜了還在看手機」
『啊!喔!我來了,對不起喔,我幫妳拿吧』
端著燙熟雞鴨的牲禮盤,為了躲避那股肉味把頭撇開的妹妹皺著眉把盤子推給我
少我五歲的妹妹從小就怕那股味道,所以都把這個任務交給我,然而今天我卻分心了
原因無他
【欸,過年後約學姐一起吃個飯吧♥上次那件事情我還沒好好謝謝她呢,
吃到飽的話我之前在公司有跟團買過餐券,你看這幾間如何……】
我盯著這個訊息發呆了許久,到底該怎麼回應麗雯才好…
那天和宜恬學姐上完床後,隔天我懷著對麗雯的歉疚感驅車南下
從小到大都沒體驗過,宛如異物卡在心頭上的不適感就這麼一路糾纏著我
年假都過了幾天,家裡正為了準備除夕拜拜的大小事宜忙得不可開交,我卻魂不守舍
彼此又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只是上過幾次床的砲友,有什麼好愧疚的?
我是很想颯爽地裝沒事,可是……那股「我對不起麗雯了」的不悅感卻一直縈繞在心頭
另一方面,就算是為了慰藉彼此在情感上受的傷,直接和學姐進展到上床未免也……
【這樣,我們就是共犯了♥】
在高潮過後,學姐小小聲地在我耳邊囁嚅的聲音像鑽進耳中的飛蟲,讓我渾身一陣酥麻
「哥!你幹嘛抖成這樣,是尿急喔」
『我哪有』
「你們兩個安靜點,拜拜不要胡說八道,又不是小孩子了這麼不懂事」
手拿清香站在祖先牌位面前,我滿腦子卻想著學姐、麗雯在床上淫蕩無比的姿態
阿公……對不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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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這幾天真的很怪耶,在想女朋友啊?」
『哪有,少亂猜啦,四萬拿去,三萬夠幫爸媽房間和客廳裝冷氣了吧,
剩下的一萬幫他們裝免治馬桶座,之前有聽爸媽說過想要』
「不夠耶,差一萬」
『少騙,以為我不會查價錢啊』
「呿……真沒意思」
趁著父母上街去做最後的採買,我從包包掏出一個信封交給妹妹,
這是之前我說好要幫家裡換冷氣的錢,結果她從信封裡抽出幾張鈔票塞還給我
就算有一些存款,但不只沒月薪可領,也沒了年終獎金
這筆開銷對我來說是頗沉重的負擔,但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我沒工作,我還是咬牙付了
『幹嘛,我算過了差不多四萬啊』
「我出一萬,你在台北開銷很大,不要家裡的東西都攬著要自己出,我也有打工啊」
『………謝謝…』
「不客氣,啊對了,紅包也不用給我了,你拿去買件新的外套吧,都舊到在脫皮了」
穿著時下流行的超寬體育褲的妹妹,把雙腳縮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轉著電視遙控,
如果她這樣子被媽媽看到絕對會挨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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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一下我妹妹好了
從小就參加田徑系社團的妹妹身高約在160出頭,不算高
但有著一雙就身材比例來說的大長腿,皮膚也因為台南的豔陽曬得偏黑
和我不同,發育期勤奮練體育的她養成不易胖的體質,手臂看起來細細的卻有肌肉線條
上大學後為了享受人生而開始屏棄側邊剃短的帥氣短髮,改留起長髮,
但不愛穿裙子的習慣卻是改不過來,據她本人說是「下面涼涼的很沒安全感」
最近在迷Vtuber的她老是講一些我聽不懂的外星語言,才差五歲就有代溝了啊……
從小學就勤奮練習的田徑,也只剩為了消除運動不足而去操場跑個幾圈的消遣程度
至於胸部和屁股等男生都會注意的重點……
身為哥哥的我可沒變態到會去打量親妹的身材,只能說她沒對尺寸自卑過
不只是我,家裡的人也對這樣的妹妹居然沒交過男朋友感到不可思議
據她本人說自己肯定不是蕾絲邊,也有被追求過的經驗,男女皆有
可是和哥哥一樣對感情木訥的她只是把對方當好朋友,因此都是肉包子打狗
直到上了大學才發現自己錯過多少段姻緣而懊悔不已,現在要開始尋找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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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小彤』
「嗯?怎麼了?」
『下午拜完地基主妳有空嗎?我們去喝個咖啡』
我決定掰個故事,跟妹妹聊聊我現在面臨的狀況
雖說她的戀愛經驗都是從韓劇、言情小說來的,但再怎麼說我都沒小說情節那麼扯吧
「對我這麼好喔?可是我不想喝咖啡耶」
『不然妳要吃什麼』
「牛肉爐!」
『拜完都三點了,妳不怕年夜飯吃不下喔』
「過年就好幾天沒得吃啊,我也懶得跟觀光客擠打算當宅女,不趁現在吃一吃會後悔」
我也好久沒吃了,想到在用高麗菜、蕃茄熬成的甜美湯頭裡翻騰的溫體牛肉片、豆腐,
肚裡的饞蟲跟著叫了起來,所以我午餐刻意只吃一點點,準備大快朵頤
糟糕……我的重點變成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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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們還是沒吃到牛肉爐,而是窩在丹丹漢堡吃點心
畢竟今天就除夕了店家壓根不想做生意,騎了老半天的車沒看到半間有開的
「嗯~~你同事真是渣耶,不給承諾吃完就跑,我還以為在看言情小說咧」
『啊……呃、是喔……這樣就叫渣嗎?』
「廢話,都說很喜歡人家了,卻因為一點點不如意就和別的女生上床,
這不叫渣叫什麼?比發情的野狗還不如吧?」
『小彤妳小聲一點啦』
「氣死我了天底下還真有這種人,簡直就噁男啊,把女生當作什麼了超噁心的」
『小彤……如果,我說如果喔……妳是其中一個女生,會怎麼做啊?』
「我才沒這麼傻咧!開玩笑,要是給我遇到,我不剪掉他雞雞沖馬桶才怪!
看他以後要怎麼玩弄女生的感情!可惡透頂!」
然後又是連珠砲般的一陣抱怨
跟她老哥一樣,我那有個天真戀愛腦的妹妹氣噗噗地對著我虛構出來,
另一方面卻真有其人的渣男大發牢騷,個性比我直的老妹罵起人完全不留情
還好有鈞皓前輩這個壞榜樣當版模,我掰起故事可說是信手拈來
可是聽到老妹說我很渣的評論還真是有點心虛
我本來以為用這種形式把心事講一講可以輕鬆一點的,結果被罵個狗血淋頭
在回程的機車上,在後座的妹妹把頭探了過來扯開喉嚨對我喊著
「哥,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但你千萬千萬不要變成像你同事一樣,那麼渣的人喔」
『當、當然不會啊』
「說好了,要是你玩弄女生的感情被我知道了,我真的會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嗯………妳放心啦…』
出於心虛,最後這句承諾我說得有氣無力,隨著冷風飄散在充滿年味熱鬧氣氛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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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年夜飯前收到麗雯的訊息,是一張她和兩個姊姊共聚吃飯的照片,
背景看起來是在餐廳,同桌還有幾個我沒看過的長者、孩童,是她的親戚吧?
【在台南玩得開心嗎?我好久沒和姊姊一起吃年夜飯了好高興喔,先祝你新年快樂喔】
看這則訊息,我因為被妹妹痛罵一波而鬱悶的心情稍稍舒服了一點
於是也趁大家入座後拍了家裡的菜色給她看
【很豐盛耶!那是新鮮牛肉的火鍋嗎!好像超好吃的!】
【你媽媽好年輕!坐她旁邊的女生就是你妹妹吧?跟你一點也不像好小隻好可愛!】
吃飽我滑開手機,才發現麗雯接二連三丟了和幾天前冷漠態度完全相反,
充滿興奮情緒的訊息過來,我也一個一個地好好回應
開心是開心,心底的那股罪惡感卻瀕臨潰堤
天啊……我做了多麼對不起她的事啊…
學姐也一樣,我心裡有了麗雯就不該和她發生關係的,因為我最後一定會選麗雯的
但………我也說不準麗雯和我到底會走到什麼地步,
我討厭堅決不接受我告白,讓關係停滯不前的麗雯,可是也無法狠心割捨,
就這麼懸在半空中
現在又多了個宜恬學姐,我情感上的天秤開始出現偏移
【對了,我早上說過年後約學姐一起吃飯,你有什麼想法?
記得早點跟我說,要訂餐廳比較方便】
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嗎?
翻了翻手機的月曆,挑了個週末給麗雯,馬上收到她連續傳來幾個表示開心的貼圖
好吧,是福是禍就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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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憲啊,阿嬤都90歲了,要加油點讓我有機會當上阿祖喔」
『嗯……我知道啦阿嬤,新年快樂喔』
「別說結婚了,阿嬤都沒聽說你交女朋友,很擔心看不看得到曾孫耶」
在爸媽、叔伯幫忙打圓場,怕被拖下水的妹妹領完紅包就冷眼旁觀幸災樂禍之下,
總算又撐過發紅包給阿嬤要遇到的例行拷問
可惡啊林碧彤……以後輪到妳發紅包也會遇到的…
身為長孫的我,每年過年接受這樣的情勒早就是家常便飯,也培養出一套官方說法
之前都是處男所以把自己當小屁孩唬弄過去就算了,可是今年卻莫名地有壓力
主因還是阿嬤身子明顯沒之前硬朗了,是沒生什麼大病,衰弱程度卻顯而易見
其次就是和女生有肉體關係後,忽然覺得生小孩根本沒想像中困難,一不小心就當爸爸
再推拖下去好像也說不過去,但我擺明就是對阿嬤睜眼說瞎話,那個愧疚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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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爸爸和叔伯喝了兩杯後,我就說自己喝醉了要回房休息
因為我答應了妹妹11點要一起去廟裡排隊領插完頭香的開運紅包,這是我們的習慣
在這個節骨眼醉倒肯定整個年假會被唸不停
沖完澡,酒氣仍讓我腦袋暈陶陶的
雖是小小杯的,不會喝酒卻還是陪著喝下幾杯威士忌實在太過勉強
許久沒回來的房裡有點霉味但令人懷念,
我翻著放在書架上的許多課本、漫畫、遊戲攻略懷念起童年
不知從哪來的想法,拿了畢業紀念冊一頁頁翻閱
由於我國二搬過一次家,所以畢業紀念冊裡除了大頭照,鮮少有和同學的合照
在角落邊的一張合照勾動我的回憶
留著幾乎可以看到頭皮的平頭,一個體型瘦瘦的、站在我旁邊簡直像竹竿的男生,
像在玩鬧般箍著我的脖子
他是我們學校頗有名,兇起來連高中生都得讓他三分的不良少年
我剛轉學過去也成了他霸凌、勒索的對象,
在某次我受夠了一把推倒他、揍了他一拳之後,他居然把我當朋友
由於我不太想和他扯上關係,就是他單方面和我要好罷了,自然沒留下聯絡方式
在畢業紀念冊左翻右翻卻找不到這個人的大頭照,怪了……,我也忘記他叫什麼名字
把紀念冊收好,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翻著泛黃的漫畫……忽然間我的手機響起通知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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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犯先生,現在方便嗎?】
是……宜恬學姐…
一看到「共犯」兩字,她在我耳邊囁嚅,充滿女性媚態的情色聲音又讓我渾身一顫
我像著魔似地立刻說我有空,雖說當下就後悔做了這個決定,但秒被已讀也覆水難收
【旁邊沒人的話……要不要陪我視訊啊?人家現在有點無聊耶♥】
咦……………?
我望著這行字,嚥下一大口口水,發出像漫畫裡誇張的「咕嘟」一聲
然後用顫抖的手指按下「開啟視訊通話」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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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再寫下去會破6000字以上,肉戲拆去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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