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交-情

看板sex (西斯性愛)作者waoo (wo)時間6小時前 (2024/09/20 01:04)推噓5(5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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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這篇廢文比一般單篇文長許多，廢話絮絮叨叨也很多，相對的肉戲就少了。若是急著脫褲子請左轉，不要浪費時間喔！) 2007年晚秋。「你可以幫我個忙嗎？」電話裡的聲音悶悶的：「11月3號那天，你請個假，載我去萬里那邊看一下我爸爸，好不好？」「好。」跟Maggie並不常聯繫，她也不是會隨便提出要求的人。會突然這麼說，應該是有什麼事吧！？「妳想上午還是下午過去？」「你可以請一整天嗎？我另外還有些事情想要麻煩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當天一早開車過去接了Maggie。素顏的她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針織衫和牛仔褲，還帶了花束和一袋水果與點心。除了上車時低低地說了句謝謝，其他時間Maggie只是一路靜默地低頭悶著，偶爾看看窗外，就如同她在電話當中給我的感覺一樣，面無表情卻又寫滿心事地坐著不語。下車後，我拿了件外套給她披著，陪著她到了天祥寶塔她父親的塔位，幫著她張羅好了供品。Maggie靜靜地站在父親的牌位前，臉上表情有些嚴肅，也帶點落寞。而我只是在旁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Maggie轉過頭，像是要隱藏眼角的水光，輕輕地說聲：「走吧。」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邊幫著收拾完東西，上車後不等我問，她只說：「我們下山吧。」在這樣非假日的早上時間，車子靜靜地穿過山區往金山市區方向，驀然Maggie拍拍我的手臂，手指著前方一間溫泉飯店說：「我們去那邊。」我愣住了：「妳...」她按住了我的手：「我們先進去再說，好不好？」 ----------------------------------------------------------------- 1995年初秋，那是我認識Maggie的時候。剛升上大二，她轉系到我們班上。從大一新鮮人開始，Maggie就迅速成為話題人物。在中部保守的校園當中，總是一件緊身牛仔褲的她盡顯修長窈窕的身段，細緻小臉搭著微捲的長髮和娃娃音，在學校社團迎新的表演活動，以及新生盃球賽乾脆利落的上籃動作，更讓她成為被注目的焦點。這樣的話題人物轉進來，自然引起系上的一陣“誰能搶到收為家族學妹”的騷動。而由於我原先的學伴轉系走了，再加上我已經有個正在曖昧階段的對象，似乎不會加入追求 Maggie的競爭當中，所以她也就順勢成為我的新學伴。當然，雜音不是沒有，八卦流言更多，然而Maggie似乎從未受過這些話語的影響，只是很平實地上課念書跑社團回宿舍。身為轉系學生，本來就不容易融入班上原本的同學圈子，尤其女同學們的小圈圈有意無意地疏遠排斥，這讓她在班上的人際關係經營更加辛苦。於是在接下來的大學三年當中，所有的實驗或報告分組，我都和Maggie一起，成為貨真價實的學伴，當然，這也讓我們之間有了更多熟悉彼此的機會，也更加清楚，在大家矚目的出眾外貌以外，其實她的生活就跟其他的學生一樣地普通。也許是因為跟Maggie成為學伴的關係，在大二上學期開學後沒多久，原本還在曖昧階段的追求對象Jane，很快地就跟我確認了交往狀態。我還記得在跟Maggie分享這個消息時，她笑笑地說：「恭喜啊，應該Jane是感到有點危機感吧！」聽到這樣的話，不能說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只是就這樣地，我們唸書，上課，做實驗，圖書館，球場，考試，熬夜，社團，逛夜市，聚餐，聯誼，夜遊，典型的90年代台中的大學生活繼續單調地展開。平時與Maggie相處其實就跟一般同學一樣，就課堂碰到聊聊或是中午學校餐廳吃個飯，差別只是班上大概她只和我有些交集，和其他同學幾乎沒有任何往來，也沒有參加任何班上舉辦的出遊或是聯誼活動。和她相處得最多時間，是在每週好幾門實驗課，與系上家族的迎新送舊聚餐等等。幾位學長總是會想要藉聚餐機會灌酒，一開始都被我一一擋掉，而她都只是默默地微笑以對。後來有次跟她一起在台中街頭碰到有個酒吧舉辦Whisky試飲活動，才知道原來她從小就被退伍軍人爸爸和原住民媽媽訓練有素，酒量好得很。除了能喝，也發覺她食量其實潛力驚人，平時看她吃得不多，但有次聚餐在一家吃到飽餐廳，我眼睜睜地看著坐在對面的Maggie吃掉了我兩倍的食物量，然後在大家都飽到不行要離開時，她還突然掀衣服給我看了她平坦一如的肚子，嘴裡還嚷著：「學伴，我的腰圍還是只有21吋半喔!」就像這樣，在別人眼中十分嚴肅遙遠的她，偶爾卻讓我看到這些有點讓人意外親近與異樣的面貌。我們相處越來越熟，也有更多能夠聊得比較深入的交流。大二下學期時，Maggie不經意似地跟我說起，她已經開始和一位社團裡的同學正式交往了。之後，不時就會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出入校園各處。她和男友Roger的感情一直十分穩定；相對的，我和女友Jane之間卻是漸行漸遠，在經過大二暑假的分離之後，終於在大三開學時正式分手。大三之後，專業科目課業越來越重，大家也開始認真地面對畢業後的去路，尤其是覺得對於本系領域不感興趣的，或是有其他的生涯發展想法的，或是各自家庭裡有不同安排的，多少都會開始規劃著各自的發展方向。這樣的階段，或許也正是學生時代的戀愛要面對現實的開始。從大三下學期開始，我和一起進研究室實習的同班同學Donna越走越近。我很確定和Donna 之間是相互喜歡吸引著的，但就是因為她已經計劃好一畢業就前往美國唸書，總覺得未來是充滿變數的，所以我們遲遲沒有發展到正式交往的階段。Maggie和Roger也面臨著類似的狀況，Roger的家人已經在這兩年進行移民加拿大的程序，也安排待他畢業服役之後就前往溫哥華繼續唸書，這也讓他們的感情交往多了不少陰影。這些心情和糾結，也成為在畢業之後，我和Maggie相處時經常談起的話題。從現在回頭看看，那一兩年的時間或許只是一閃而過，然而隨著Donna在舊金山訂了婚；Roger去了溫哥華後沒多久就另外交了女友，這樣的狀況都讓我們倆人在那段時間都有點難熬。不過，我們也沒有太多閒暇時間陷在這些情緒當中了。對於當時才剛入社會的我們，跌跌撞撞地在生涯、職涯這些以前很陌生的名詞裡，才是那些年最真實的摸索與掙扎。忙碌當中，我們幾乎就是只能在很偶爾的空檔時間，才能約出來聚一下走走逛逛聊聊。有一次我們聊到了以前和Donna相處的一些事情，我一邊說著，Maggie忽然冒出一句：「啊？你說，你早就可以上她？你們男生都是會直接這樣說的嗎？」邊掩口笑著指著我。我沒好氣地說：「什麼啦，我是說，我早就已經很想她了。」「好啦，我知道啊，那麼明顯。」她溫和地笑笑：「其實以前Donna就有跟我講過，她說你對她"很好"。」「妳... 妳們有聊這個喔？」「嘻嘻，你可別小看我們女生之間講悄悄話的本事。」她眨眨眼笑著說。實際上，在那段時間，我和Maggie都算是在單身的狀態，我們雖然互動熟稔，但卻不及於男女親密，似乎我們也都還沒有要投入下一段感情的準備。偶爾，我們也會玩玩類似情侶的互動，就像Maggie為了參加空服員考試，需要購置相關的服裝，就拉著我去採買。逛著買完了白襯衫與鞋子，只剩下挑選著一件黑色窄裙。忽然她有點促狹地笑笑，挽起了我的手臂開口撒嬌了起來：「學伴，這件你買給我嘛，好不好～～～」「來這套？」「這招有用啊！」「妳知道，不用來這招，只要妳開口我還不是一樣買。」「我當然知道啊，嘻嘻...」她笑笑地說；「反正你愛看啊，我以後就穿給你看嘛～～～好不好～～～」其實我更知道的事，這是Maggie故意在要逗著我的。「這麼好喔，那... 這件也一起，要穿給我看喔。」我隨手另外拿起一件黑色的細肩帶小洋裝，跟她也玩了起來。這樣類似耍耍小曖昧的玩笑，這些相處的種種，說是情趣，其實更像是我們之間相濡以沫的互相扶持。當然，身邊有著她這樣一個亮麗出色的女伴，還能夠有這樣親近的交情，也大大地滿足了我膚淺的虛榮。 ------------------------------------------------------------------- 2002年夏天，我們一起到台中參加了畢業後的第一次大學同學會。才畢業沒多久，同班同學之間的熟悉度和互動還是很熱絡。聚餐之後，因為剛好這兩天 Maggie的前男友從加拿大回台，我陪著她去回了個電話給Roger，然後我們再一起過去KTV 跟同學續攤。她的情緒沒有受到那通電話什麼影響，晚到的我們沒有加入同學們唱歌，只是一起坐在角落閒聊著。不知不覺吃喝一陣子，我發覺到有幾位同學似乎看著我們竊竊私語，眼睛一直瞄著Maggie很自然地放在我大腿上的手。我心裡有點異樣感，不過也沒有刻意迴避。沒多久後，因為想要早點返回台北，就先跟同學道別，和Maggie一起離開了。幾天後，在台北又辦了一場的同學會，幾乎是原班人馬，同樣也是約在一家KTV。大家在台北車站前的新光大樓碰面集合，然後分頭搭計程車前往。一上車，一位同學劈頭就問：「聽說，你和Maggie在交往了？」「啊？」「那天在台中，同學都看到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另一位同學加入話題。「沒有啦，你們誤會了。」有點無奈，但我也知道這很難解釋清楚。到了KTV，還在大廳等候時，Maggie那一車也到了。我看著她，她眼珠轉了轉，朝上翻翻白眼，有點調皮地笑笑，我就知道她一定也被那車的同學們問了同樣的問題。我們相視一笑。進入包廂後，Maggie大大方方地直接坐在我身旁緊貼著，還挽起我的手臂。對面的同學們一副“吼... 抓到了齁~ ”的表情手指著我們，她則是直接嬌聲回嘴道：「哼哼，我就是故意的，怎樣？」是的，說是怎樣，其實還真的是沒有怎樣。我與她最近的距離也不過於此。 ------------------------------------------------------------------ 後來的日子，Maggie開始了空服員的排班待命生活，我的時間也逐漸地被手邊各個工作專案填滿。以“忙碌”為藉口，我們的聯絡頻率越來越少，只偶爾通個電話小聊一下更新彼此現況。只是，真的有重大事情發生時，例如2003年我的父母意外過世，Maggie直接請假幫著我處理各種後事和告別式的繁瑣；隔年，她的父親重病送醫，直到從加護病房送回到家裡往生，我也一路從醫療支援到幫忙寫祭文等等盡可能地協助。在這些時刻，我們就是彼此的重要支柱。偶爾我會想著，與Maggie之間這樣的相處究竟該怎麼定位？我們比一般的朋友更親密，但就是不及於愛情。兩人之間像是總有著一些曖昧的情愫，然而卻也沒有真正燃起些什麼火花。我和Maggie，似乎沒有誰想要先往前靠近一步。於是，我們的感情生活，各自有了不同的發展。幾年之間，在工作職場當中，我斷斷續續有過幾段曖昧的關係，但總是走不到正式的交往就無疾而終。我有自知之明，是自己的心裡仍有些還沒能過得去的牽掛，才辜負了這些緣份。Maggie則是和一位機師交往了將近一年，在發現對方腳踏好幾條船之後分手。又隔了好一段時間，她開始和一位航班常客王先生交往了。對於這個交往對象，Maggie提到的並不多，但從幾次的通話當中，可以隱約察覺她在這段關係當中其實並不快樂，一向對感情認真投入的她常常顯得壓力重重。完全不能說些什麼的我，也只能在她偶爾忍不住地訴苦時，認真當好傾聽者的角色，適當時機再安慰她幾句。只是，這樣聽她說著說著，有一次在電話裡，驀然她帶點哭音地說：「你不要這樣子哄我嘛…」於是忽然，我警覺了自己的越界。我的風流債夠多了，不該再多招惹她的，更不該將我們之間變得複雜。或許Maggie也發覺了些什麼吧，我們之間隔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聯繫。 ------------------------------------------------------------------- 2007年春天，北美的出差行程，從溫哥華要飛回台北的歸途班機，忽然一位空服員走到我身邊，低聲問道：「請問，你是Maggie的朋友嗎？」我愣了一下：「是，我是。」空服員輕輕笑了一下，說Maggie看到乘客名單裡有我的名字，有請他們組員留意一下，確認是不是我本人。她自己的班是在頭等艙，請組員同仁留話，要我回到台北後，到他們松山機場站點跟她碰個面。接到她的時候大約正是早餐時段。看著她走出來時我有點驚訝，這是我第一次看到Maggie 穿著她的制服。原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她的亮麗，然而此刻長髮高盤，妝容精緻，身形修長窈窕，還故意在我面前轉了一圈的她，正對著目瞪口呆的我笑地十分燦爛：「一直講說要穿短裙給你看的，可惜我們制服不夠短，哈哈哈！」這是過去我從沒有見過的她的樣貌。「好啦，我在外面不習慣穿著我們家制服，我們趕快回去了好嗎？」路上買了點早餐，我開著車帶Maggie一起回到她家。先前她剛買下這個房子的時候，我有來幫她弄過一些廚房浴室杯架水電等等的DIY，大多數的用品餐具都還在我熟悉的位置。我沖好了咖啡，遞給剛梳洗完的她。她笑笑接過，問道：「你要不要也去沖洗一下，比較輕鬆一點？」我愣了一下，沒多想就回：「算了，我換洗衣服都塞在行李箱，還在下面的車子裡。」在她客廳的小和室裡對坐著，下機不久還在時差當中讓我有點恍惚。Maggie忽然打破沉默說：「欸欸，我們組員說你的聲音好好聽，問我說你是不是單身耶。怎麼樣，要不要幫你介紹？」「妳想問我最近有沒有新對象就直說嘛，幹嘛這樣講給我高興的？」「嘻嘻嘻，那有嗎？」「沒啦，怎麼可能。」我翻了個白眼給她。接著，我們聊起我這趟出差的行程。這是我第一次前往北美，在一個多月當中陸續停留了幾個主要城市。我談到幾個自己抽空出去亂晃的去處，馬蹄灣與上羚羊峽谷、舊金山大橋與電車、西雅圖Pike Place Market的Starbucks創始店、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和上西區街頭咖啡館，正說到可惜季節不對，沒能看到紐約的楓紅滿天，忽然Maggie冒出一句：「所以，你還是很想Donna的，對吧？」一時無語。「怎麼這麼說？」「那就是承認囉。」她溫婉地笑笑：「你去的這些，剛好都是以前你們聊過，或是看過的喜歡的電影裡的場景，還有她寄給你的照片裡的地方。」再追加一句：「還有那張中央公園的楓葉明信片。」我默默地捧起已經涼了的咖啡，有點苦笑地看著她。「這種事... 你都留那麼久... 你們那時候那麼... 」她的聲音低下來：「唉，我也差不多啦，半斤八兩。」不知何時，我們似乎已經遠離學生時期那種夢幻純愛很久很久了。然後，我們又是好久沒聯繫，直到帶她去天祥寶塔那天。 -------------------------------------------------------------------- 2007年11月，金山的溫泉飯店。為了化解尷尬，進了房間之後，我問她：「要不要先喝點熱茶？我去煮水。」她默默地點點頭。我站在Mini Bar的桌檯前等著水燒開，撕開茶包準備著。Maggie掛好我跟她的外衣，走過來站在我旁邊，靜靜地看著我假裝忙東忙西的樣子。我想了一下，「今天這樣，是不是和王先生有關？」我開口問道。「你還是懂我的。」安靜了好一會，Maggie緩緩地說著她和那位交往的王先生的故事：「我知道我自己長得漂亮，也碰到過很多只想跟我上床的男生，尤其我們這樣的工作很常會被搭訕被約。不過，他給我感覺比較不一樣。」「一開始是在上班時候碰到他兩三次。他那陣子常出差，也剛好分別在幾條不同的線都有碰到，就覺得有點巧。幾次跟他有稍微聊過，覺得他還蠻有深度的。後來有次在外站，他來飯店找我，出去吃了晚飯，喝了點酒，那天就和他上床了。就這樣我們就開始交往。慢慢的我開始越來越依賴他，但也發現原來他已經結婚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絮絮地說著：「我就這樣當了第三者。」「他很照顧我。我知道我是愛他的，也想要擁有他，想要跟他結婚。但是，我沒有信心他究竟有多愛我，或者，有沒有愛我。」「我給他2年的期限，要他把他的婚姻結束，不然我們就分手。」「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天祥寶塔，到我爸爸靈位前，跟我爸爸說要把我娶回去。這是他當初答應我的。」她流下淚來：「2年過去了。可是，現在在這邊陪我的，是你。」靠在我身邊，Maggie抱著我的手臂，停了好一會。我的肩頭感覺到了她眼淚的濕意。「現在想想，我不知道，當初會開始愛他，是不是只是因為我跟他先上床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可以只跟男人上床。不是做愛。我不用愛這個男人，我也能夠做。」「我知道我很傳統，我玩不了一夜情那種的。」「可是，我想，如果這樣，我跟一個我不愛的人上床，會不會讓我可以更看清楚自己一些。」我靜靜地聽著她訴說，只覺得她此時脆弱地讓人心疼。我摟住了她，帶著她坐在沙發上。她靜了一會，擦了擦淚，按著我的手，輕輕地說著：「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們都很清楚，不管需要什麼，我們都願意給對方。學伴，但是，我們就是少了那一點感覺。」「我們一直都沒有在一起。以後，我覺得我們也不會交往，也不會在一起。」「所以，我們也從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我聽著Maggie這樣形容著我們之間的狀況，莫名地覺得心裡有種難言的鬱悶。「所以，」Maggie坐起身說著：「你也不用愛我，但你可以跟我上床。男人都是可以這樣的，對吧？況且，我相信我的身材相貌，不會有男人拒絕的。」我定定地看著她：「妳確定我不愛妳？然後妳也確定妳沒有愛我？」 Maggie眼光轉開：「我不想知道，你也不要跟我說那些廢話。」「你，不用把我當成女朋友。但是現在，我需要你陪我，心裡有我地陪我。」她緩緩地，軟軟地說著：「我知道我這樣講很矛盾，但我知道我一定可以相信你，不管我怎麼說你一定願意幫我。」 Maggie和我從來沒有這麼直接且深入地談過我們之間的情感，此刻聽她這樣地訴說著，我有著十分複雜的心情：矛盾，不捨，心疼... 一向聰慧明快的她，此時卻是各種情緒的錯亂，帶著難以形容的，有種現實與恍惚交織的迷離感。我不知道這些此刻呈現的傷心疲憊和委屈，已經在她心裡堆積了多久，而且，似乎還有更多的埋藏... 我心裡清楚，如同她所說的，我們都願意為對方付出，但是，對於彼此，我們卻也都抓不太到究竟可以給對方什麼，或者，能否給到對方想要的。然後，相對來說，我自己要什麼，其實，我也不清楚。我知道Maggie現在的情緒不對，那麼，我現在跟她上床，算不算是趁人之危呢？我又為什麼要跟她做？只是對一個正妹所產生的性慾嗎？還是有更多我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的情感呢？如果我對她確實有情愛的成分，那麼，跟她上床又有什麼不對？然而，我要在這樣的狀況下跟她上床嗎？我矛盾著。聽似冷靜，但眼中有著水光閃動地她，用著有點撒嬌，卻也不容我拒絕的語氣說著：「現在，你可以跟我上床嗎？」是的，如同她自信地說的，面對這樣誘人的她，誰會拒絕呢？看著她拿出的保險套，我苦笑了：「所以，妳都計畫好了？」她伸手抓著我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說著：「我不知道你要不要，但我覺得你會願意疼我的。」我還沒有回答她。Maggie低下頭去，半像是自言自語地絮絮說著：「答應我，好不好。」「而且，我也只是想，讓我覺得我是有人疼我的，一下都好。」 Maggie依偎了過來，伸手摟住了我的腰，靜靜地沒有說話。我讓她靠在我胸前，她的長髮就在我面前，我伸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背，慢慢地感覺她似乎有點輕微地顫動著。我低頭嗅聞著她的長髮，一手輕輕地沿著髮絲撫上她的臉頰，在她耳邊說：「妳的頭髮好香。」她臉紅了起來，低低的回應了聲：「嗯。」我停留在她的耳朵，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身體縮了一下，臉紅和震顫得更明顯了些。我繼續說：「妳的身上也一樣香嗎？」Ｍaggie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囁嚅著：「我不知道啦。」我笑笑地輕聲在她耳邊說：「那我來聞聞看喔。」她象徵性的推拒了一下，臉更往下埋了，似乎一下子變得很害羞。我沿著她細緻的臉頰、腮邊，然後往脖子輕輕地，一點一點地親吻著她的肌膚，直到停留在鎖骨上緣。 Maggie慢慢地仰起頭來，閉著眼睛，接受著我在她頸項周邊的輕吻。她一手勾上我的脖子，一邊嘆息著。我沿著脖子、下巴逐漸往上移動，直到我們的鼻尖幾乎要相碰觸到，我們的氣息在彼此交織著。隔著她的針織衫，我沿著她的身側慢慢撫摸著，從腋下、乳側、到她緊實的腰間，隨著她的輕喘，我蓋上了她微張的唇瓣。我們不是沒有過肢體的接觸，但這樣的親密程度卻是第一次。摟抱著她，撫摸著她，邊吻著她，雖然只是四唇相接，畢竟是我們之間的第一次，那種情緒上的震盪非常強烈。第二次，第三次，第四... 每一次的相吻讓我們逐漸變成正面緊貼著抱著對方。一時之間，像是忘了其他周邊的所有，我和她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我們緊抱著，Maggie直直地看著我的眼，她的雙眼像是要滴出水一般，有著說不出的濃烈情緒。她抱得更緊了，並且主動地吻了上來，這次是熱烈的深吻，小巧的舌尖與我的交互相纏，像是將我們之間已經等待醞釀許久的情感一次爆發一般。隨著我們的相吻，我們的手都在對方的背後游移撫動著。不滿足於衣物的阻隔，我渴望著更親密的肌膚相接。我拉著Maggie站起，從她的針織上衣下擺伸手進去，她的腰和後背十分緊實光滑，隨著我的愛撫，她的呻吟更加嬌柔，接著一聲輕呼，我解開了她的內衣背後的暗扣。她輕輕地作勢打了我胸前一記，也開始解著我的上衣釦子。不等她的手忙腳亂，我往下吻住了她的脖子，趁著她將頭往後仰，任憑我吻著她的時候，我順勢拉起她的上衣，抬起她的手，將上衣連同內衣一併褪去。在房間裡刻意調暗的燈光下，Maggie完美光潔的上身裸裎著，她害羞地將頭往我的胸前藏，像是承受不住我充滿色慾的視線。我將手覆上了她胸前隆起的曲線，圍繞著她小巧的乳蒂劃著圓弧。她隨著我的動作呻吟扭動著，然後眼波流轉，嬌媚地看我一眼，也伸手將我的上衣脫去，緊緊地抱了過來。兩人完全赤裸的肌膚相貼著，異樣的刺激讓我忍不住加重了抱著她的力道。我邊低頭吻著她的耳邊，一邊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妳想要我怎麼疼妳？」她抱著我埋在我胸前，輕輕地搖搖了頭囁嚅著：「不要問啦~~」「怎麼害羞了？」「你明明已經... 啊...」我的手開始揉捏著她緊實渾圓的臀部，隨著喘息越加明顯， Maggie的臉越來越紅，身體也輕輕地顫抖著，扭動著像是要躲避我的撫弄：「啊啊，你不要那麼壞啦~~~」我沿著她緊身牛仔褲包覆著的圓弧底部往內按壓著，Maggie突然像是腿軟了一樣，雙手摟著我的脖子，身體抖動著。我解開扣子，慢慢地把她的內褲連同牛仔褲向下褪去，Maggie 雙腿之間已經散發著明顯的潮熱情慾氣息，誘人的修長雙腿一點一點地露出來，完整地呈現在我眼前。我的手從她的腳踝慢慢地往上撫摸著她小腿，邊沿著她光滑的膝蓋往上吻著，越是往上，她越是像難以耐受地扭動著。我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大腿，一路輕輕地吻過大腿根部、小腹、腰，然後第一次地，吻上她的胸部，半舔半吻地，隨著Maggie越來越誘人的呻吟聲，我一邊輕輕地用舌頭逗弄著她那已經翹挺的乳頭，雙手則是從她的臀部往裡揉捏著，指尖已經稍稍接觸到她私處周邊的潮熱滑膩。抱著已經完全赤裸的她，我們肌膚相貼著，不斷地吻著她，手也在她身上各處遊走著。「你這麼壞，」我撫摸著懷裡的她誘人的身軀，受不住我的挑動的Maggie細細喘著邊說：「你說，你是不是有想過要跟我上床？還是... 有沒有已經想很久要... 幹我？」她邊說邊臉紅似地，將頭往我的懷裡藏。「妳不要講這樣的話...」「你們男生不是都喜歡這樣？看到我就想要上我？要幹我？」我捧起她的臉，堵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慢慢將她放倒在床上。我將身上僅餘的衣物脫去，硬著有點發疼的我的分身，高挺著頂著她，似乎正堪堪地印證著她的話語，即使我的理智還在打轉，身體已經不爭氣地表達著慾望。或許，我的潛意識裡對她的想望早已投降了。而她正撒嬌似地扭動著身軀，故意用她緊實的小腹摩擦著我。「妳... 這種話不適合妳講，而且這樣好像我只是在用妳發洩慾望...」吻著她的耳朵，一邊低聲跟她說著，一邊自己其實也越來越無法克制，想要壓著她充滿彈性的光滑身軀，緊抱著她像是想要將她融進我懷裡。「啊啊... 我就是要你好好用我... 來幹我好嗎?」她閉著眼睛呻吟著，帶點嬌羞地說著這樣的dirty talk。我緊抱著她，略帶狂亂地吻著她，不再抑制對懷裡這個難以想望的她的情慾。她的反應十分明顯，緊抱著，也熱烈回應著我的放肆，她的雙腿扭動搓動著，隨著我的愛撫抖動著。我分開了她的雙腿，從她的大腿內側慢慢撫摸到腿心處的滑膩，她的蜜穴早已氾濫，我一手輕輕撫弄著她的蜜穴周邊，一邊吻著叼弄著她的乳頭，Maggie微微抽搐著，向後弓著身體呻吟著，雙手緊抱著我的頭頸，壓著我繼續。她的手往下伸，握住了我早已亢奮昂揚的分身。「好硬...」Maggie似乎囈語著：「你要進來了嗎？」我沙啞著嗓子說著：「我先好好疼疼妳...」這是我不曾想過會有如此親密接觸的她，而我，還想要接觸更多更深入的她。一手繼續在她的胸部撫動著，我沿著Maggie的腹部慢慢往下吻著，她的腰側十分敏感，手指稍微撫過就讓她連連呻吟抖動，也伴隨著我的另一隻手在她的蜜穴頂端按壓撫摸著，她的雙腿時而夾緊時而放開，似是有些焦急難耐。我沿著她的蜜穴週邊吻著舔呧著，她的呻吟喘息越來越急，雙手壓著我的頭，似乎催促著我去到她最想要的情慾源頭。我用雙唇含著她的蜜穴頂端，舌頭輕易地找到已經明顯勃挺著的蒂頭，輕輕地按壓著。她的雙腿緊緊地夾著我的頭部，像是要把我固定在那個她喜歡的位置。我的手指隨著對她的舔吻，慢慢地伸進她緊緻的蜜穴當中。溼滑的甬道一陣一陣的緊縮蠕動，像是要推開，也像是要吃進我的手指一般。我找到了甬道上方那塊平滑的開關位置，輕輕地用指腹朝上慢慢振動按壓著，一邊我的嘴也銜住了蒂頭吻著。Maggie的反應十分強烈，身體弓著抖著，口中的呻吟呼叫越來越大聲：「啊～～～好刺激... 你好壞，你好壞... 」一陣高聲的呻吟和強烈的小腹抖動，「啊... 我要來了...」我的手指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蜜穴的緊縮。我持續地刺激挑動著她的情慾，她的手指也還緊緊地抓著我的頭，直到又迎來了她的另一波高潮，我才暫時停下對她的撫弄，慢慢回到她的上半身，輕輕撫摸著她的胸乳，邊吻著她已經汗濕的臉頰。「被你弄得好舒服... 好敏感... 」她喘著氣，身上有些癱軟，雙手無力地掛在我的脖子上，邊呻吟撒嬌地說著：「我還想要... 你進來好嗎... 」早已興奮難耐的我的分身，硬挺的程度超過平時的程度。我戴上套子，手撐在她的身旁，用我的分身上下滑動挑逗著她的蜜穴入口。她半睜著眼睛看著我，帶點迷濛地說著：「嗯... 進來，我想要... 」她那已氾濫的蜜穴完全不需要任何的潤滑，但緊窄的程度讓我難以寸進。「啊啊... 慢，慢一點... 」她的雙腿夾緊了我的身軀，耳邊傳來她充滿情慾挑逗地呻吟，我也在她耳邊喘著說著：「Maggie，我要妳... 」懷中的Maggie，再也不是那難以企望的雲間女神，而是活色生香的溫暖熾熱軀體，正緊緊地摟抱著我，細緻的裸體肌膚直接隨著她身體的抖動廝摩著我。隨著她身軀的顫動，唇間散出的嗚咽般的呻吟，我一點一點地進入了她的身體。「啊啊... 好... 好喜歡... 」她的蜜穴熾熱又溫軟地完全包覆著我。真正開始了性愛的結合，我們緊緊地抱著彼此，吻得十分熱烈。我知道，我對她有著愛慾渴求，那種強烈到想要與她完全結合的想望。但現在，這樣的激烈，是慾望，是性慾，是精蟲衝腦的亢奮衝動，但不算是完全的情慾。我沒有喝茶吃魚的經驗，我不知道其他人所說的性交易的空虛感是什麼，但是此刻我卻有著那麼一點空虛的感覺。是，我正幹著她，很爽很爽，但我不知道我們是真的做愛，還是只是如她所認定的上床打炮，尤其是剛剛聽她說的“我們不會在一起”。說真的，對我來說，這場性愛並非只是全然的歡愉。是因為我依然有著“性愛應該是靈慾交織的互動”這樣的的信仰吧。很古板，我知道。但這就是我想要的。在她的身體裡面，我的分身傳來的她的蜜穴包覆膩滑的快感一點不少；隨著我的律動，她的呻吟她的身軀反應也一點不少；我的情慾是強烈的，尤其是跟這樣的一個完全符合我喜好條件的女人進行著激烈的性愛，而Maggie也是這麼的投入和享受。這本該是十分歡愉亢奮的，但此刻我的感覺，就有點像是看著A片一樣，女優很正，身材超好，做起來性感十足，我也有著相對應的快感亢奮，但卻覺得有著那麼一絲絲的，說不出的失落感。不知是否因為這樣的分心，即使性愛的刺激非常強烈，但我似乎一直沒有那種要往高潮反應的衝動。改用背後式進入了她，我扶著她的臀部，一下一下地要著她。Maggie結實纖細的腰隨著我的進入而扭動著，兩個明顯的腰窩十分性感地搖曳著，我揉捏著她緊實翹挺的臀部，忍不住更激烈地幹著她。我一手抓著她的臀部，一手由她嫩滑的大腿肌膚往上撫摸，一邊挺動著一邊也撫摸按壓著她的蜜穴蒂頭。她的叫聲越來越高，這樣的姿勢角度也給了我更強烈的刺激。正在開始有點不由自主地加快挺動的速度時，忽然，Maggie的叫聲中夾雜的一個聲音：「打我...」我愣了一下。「打我...」這次，我確認我沒有聽錯。這並不是我在性愛當中的癖好，我也沒有這樣做過。「打我的屁股...」聽著她這麼叫著，我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在她的臀部上輕輕拍了一記。「啊～」她叫了一聲，卻聽不出明顯地歡愉或是痛苦。我一邊繼續挺動著，一邊又拍打了兩三下。似乎有點難以控制地越打力道越重，她的呻吟喊叫依然。再一下較為結實的拍打，她的臀部出現了明顯的紅印，Maggie忽然嗚咽著搖頭喊著：「不要了，我不要了...」她的喊叫聲帶著哭音，身體微微顫動著，那並不是性愛的反應，而是帶著痛苦的壓抑哭泣。我停了下來，也從她的身體裡退了出來。她的身體向前略為蜷縮著，臉藏在雙手之後。我躺下來，將她抱進懷裡，希望能夠讓她的情緒慢慢地緩和。 Maggie漸漸地平復下來，在我懷裡安靜了好一會，才終於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些許的淚痕，她主動的攬著我的脖子，深深地吻著我，那唇舌的交纏，情緒上的交流竟比剛剛我們的性愛還要濃烈。「謝謝你。讓我知道，我真的可以說出來，我不要了。」Maggie邊吻我邊說著：「而且，你真的就會停下來了。」我心裡充滿了莫名的複雜情緒，有不解，更有著隱隱猜測到的怒氣。 Maggie細細的聲音說著：「跟他做愛的時候，我一向都順著他，不管他怎麼對我。因為我覺得我愛他。我都在想，如果我拒絕了，是不是他就不會那麼愛我。」她的聲音沙啞著，讓人憐惜。「但是，實際上他真的就不愛我。」我感到有些心酸，更多的是心疼她。我明白了Maggie剛剛說的，在跟王先生上床時總是順著他，代表著什麼意思。「你們... 是他會這樣打你嗎？」「嗯...」「但是妳其實不喜歡這樣？」「嗯...」「他這樣對我，又騙我，我都在想，明明我這麼愛他，是不是我不配得到幸福。」停了好一會，Maggie才又繼續說著：「不過，剛剛... 你讓我知道，我是可以被人好好疼愛的。」我們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相擁抱著，感受著彼此的存在與溫暖。隔了好一會，Maggie伸手套弄著我依然硬挺，一直還頂著她的分身：「你這樣，會不會不舒服？你要不要再來？」雖然剛剛談了那麼嚴肅的話題，然而抱著依然赤裸相接的Maggie，我的情慾依然亢奮著。但此時，我似乎沒有想要有繼續的衝動。突然之間，我領悟到，剛剛的一切，什麼理由，什麼情緒，什麼脆弱，什麼矛盾，會有這些糾結，而不是只如單純約砲上床，其實只因為我們對彼此的在乎。說是跟她上床，其實更像是我們認真地扮演著我們為彼此設定的角色，就連性愛交流也是一樣。然而，雖說是扮演，感動卻是真的，歡愉卻是真的，眼淚卻是真的，這樣的彼此交心，也是真的。這樣，其實就夠了。我抱緊了她吻著：「我們不要勉強。我知道妳現在一定心情不對，現在這樣氣氛也不對。」我說：「今天就這樣了，好嗎？」「這邊是溫泉飯店，我們去放水泡湯，放鬆一下？」比起跟她一起的性愛，我更在乎的是她本身。「嗯。」她低下頭，輕輕地嘆了口氣。在房間裡的浴池泡著，這樣的水溫似乎正適合這樣情緒起伏後的舒緩。很奇妙的是，經過剛剛的性愛，以及後來談的這些，似乎讓我們的裸裎相見變得十分自然。「會不會感覺怪怪的？我們發生關係了。」依偎在我身上，Maggie開口道：「其實以前我就有在想，為什麼我們沒有想過要在一起呢？你真的都沒有想過要追我嗎？」「我們有被同學傳過八卦啊。」我摟著她說：「我當然有喜歡妳。只是，好像還真的沒有想過要去追妳。」我反問她：「那妳呢？我有種感覺，我覺得妳應該也是有喜歡我的。」我繼續說著：「為什麼我們一直沒有往那邊發展？是不是因為時機總是不對呢？」停了好一會，Maggie輕輕地說：「唉，這種事，什麼時間才是對的呢？」凡事都有理由。而那時，我還不清楚，也還未面對的，那些我理不清、說不出的理由，其實是感情。 ---------------------------------------------------------- 接下來幾天，我的心思很混亂。幾次想要打電話找她，想想卻又放下。我知道我心裡充滿著各種對她的複雜情感，還有各種的不確定感，還有各種的猶豫。電話打了，那我該說什麼？我有準備嗎？她也沒有任何聯繫。直到一週之後，決定還是撥了電話給她。「想我了齁。」Maggie的聲音帶著笑意。「這幾天有機會碰面嗎？」我沒有正面回答她。 Maggie也沒有繼續追問，只說：「好啊，我剛好最近有假。」上次是在金山，想想她應該是喜歡泡湯的。「這幾天又變冷了，我們還是去泡湯怎麼樣？」訂了北投的溫泉飯店一泊二食，入住後我們先分頭去飯店的大眾裸湯，直到晚上用餐時間會合。各自都換上了飯店提供的日式浴袍，我們約好時間在飯店的餐廳入座。剛點完餐，我們相對一笑，一陣靜默之後，Maggie先打破沉默，伸手過來按住了我的手：「我也想你。」我反手過來握住了她的手，緩緩開口問道：「這幾天，妳好嗎？」她笑了出來，溫婉地。「嗯，我在想很多事情。你呢？」「我也是在想很多東西。可是...」她緊了緊我們握住的手，說著：「別著急，我們又不是要談戀愛。」忽然聽到她拋出的這一句，我心裡不禁緊繃了一下。「我是說，我們應該都還沒有準備好吧？不然也不會這幾天我們都想那麼多。」果然，我跟她之間的默契還是很一致的。食物陸續上來，我們慢慢地吃著，也開始聊著那些我們彼此心中的“還沒準備好”。對於那位讓Maggie成為地下情的王先生，雖然已經分手，但畢竟是曾經愛著的，也許也帶著一些不甘心，邊聽她說著，我很可以明白，那樣的情緒很難說過去就過去的。我自己清楚，當初大學時候和Donna的那一段情牽糾纏，她出國後我們的通信往返，直到後來她在美國的結婚與失聯，一直還深深地影響著我的感情態度，也是我心裡難解的糾結。我仍然思念著，甚至也從未放棄過想要重新聯繫上她。 Maggie說起因為我的關係，她和Donna也有著不錯的交情，還常常約出去逛街。在畢業前，Donna跟她說過許多和我之間的事情：「其實Donna跟你真的很合，她也真的很喜歡你. .. 」既然說起了大學時候我的那些風流帳，Maggie也說起，其時當初大學時那位男友Roger，也依然是她心裡的一個尚未釋懷的結：「你知道嗎？好幾次我飛溫哥華，在外站時還有掙扎著要不要跟Roger聯絡，很想去問他為什麼就這樣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了，很想去問他為什麼明明另外交女友了還不承認，很想問他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她靜了好一會，然後緩緩地抬起頭。「不過，那天跟你... 這幾天回想這些過去的事情，好像開始覺得有點不一樣的感覺了。」她定定地看著我說著。我們對視著，一時之間，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下去。我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她反手過來，與我十指相扣著。正想要說話時，就被前來收拾餐盤和送上附餐的侍者打斷了。過了一會，吃完甜點和附餐，Maggie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後沒有回到原本的對座，而是到我旁邊坐下，帶著些微香氣的身軀輕輕地靠著我，也順勢將手放在我的腿上。我們都沒說話，但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了起來。我牽起了她的手，輕輕摩娑著她細嫩的手指。她似乎回應著我似的，手一緊一鬆地抓著我。這樣溫存了一會，我忍不住地在餐桌下，另一隻手就覆上了她從浴袍下露出的膝頭。她似乎震顫了一下，仰頭在我耳邊細細地說：「你好色...」我在她耳邊說著：「剛泡完湯，妳是不是裡面都沒有穿...」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小小地白我一眼：「我有穿內衣啦...」我輕輕地捏了捏她圓潤的膝頭，沿著光滑的肌膚曲線往她柔嫩的大腿方向游移上去。 Maggie低聲驚呼了一下，趕忙按住了我不安份的手。在那瞬間，我似乎感覺到往上接近她腿心之處，有著一絲絲潮熱的感覺。我在她耳邊說：「我們回房間去...」Maggie低頭輕輕地「嗯... 」了一聲。僅僅三層樓的電梯緩慢地讓人難耐。我牽著她的手，用手指輕輕地扣著她的手心。她也用手指回應著。她走得似乎有點踉蹌，我心裡有些焦急，但克制著緩緩半牽半扶著她慢慢走回到房間。我很清楚地感覺到我們之間的情慾張力正升高著。近似跌跌撞撞地一進到房間，我有點急不可耐地回身緊抱著她，她也緊緊地回抱著我，身體發顫著，似乎快要站不穩。我們激烈地深吻著，雙手在對方身上探索著。飯店的浴袍給了我們很大的方便。我等不及慢慢解開她的腰帶，直接就將她的上半身前襟拉開，迫不及待地吻著她的頸項和胸乳。 Maggie仰著頭承接著我的急切，她上身的黑色蕾絲內衣，在房裡曖昧的燈光下，將她的肌膚襯托得白得耀眼，誘人的隆起似乎正等待著我的肆虐。她發覺到我摸索著她的內衣背扣，喘息著在我耳邊說著：「是前面開的...」她的內衣被我瞬間打開，我幾乎像是撲上去一般吮吻著她，Maggie雙手抱著我的頭，將我壓在她的胸前，「啊... 我好想你...」一邊像是受不住刺激地呻吟著。我的手一邊往下，從她的腰，臀，然後抬起她的一條腿撫摸著。她也順勢將腿纏了上來勾著，從我們已經緊貼的下腹，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私處驚人的潮熱與濕滑，我那早已經硬挺的分身也毫不客氣地頂著她。她的手往下握住了我，略帶有些急切地套弄著，「好熱... 你想要我了嗎？」想著剛剛她說的“我們沒有要談戀愛”，其實心裡隱隱有點不甘。但是，此時此刻，我又清楚地感覺到我們之間充滿著愛慾的肢體糾纏。不管了，我要她。我從浴袍口袋裡拿出保險套，用行動說明了我的渴望急切。她摟著我的頭熱烈地吻著我，還不忘說句：「你有預謀... 」我從背後的姿勢壓著她，就在房門後的牆壁。顯然Maggie很清楚我下一步的動作，她用雙手撐著牆壁，臀部向後翹起，一邊扭著搖晃著一邊說著：「快點來...」。身上還掛著浴袍，露出修長雙腿的她顯得十分地魅惑，我將她的黑色蕾絲丁字褲撥到一邊，她那早已溼滑氾濫的蜜穴讓我毫無阻隔地直接完全深入。「啊~~~」強烈的刺激快感讓我們同時都仰頭吐著大氣。我扶著她翹挺的臀部，不斷地向前挺動著。半裸的身軀，被我拉扯到一邊的丁字褲，隨著我的律動而搖晃的長髮，一聲又一聲帶點哀怨又嬌媚的呻吟叫聲，種種的刺激交織，都讓我不知控制地這樣持續地要著她。驀地Maggie腿軟了一下，我攔腰抱著她，手也順勢往上撫著她的胸，把玩著她的堅挺著的乳尖。她回頭一邊與我接吻著，一邊還喘息著說著：「還要... 我還要... 啊...」我摟抱著她帶到床邊，用最快的速度脫去我們身上的所有衣物，把她放倒在床上，然後直接壓上緊抱著她，再度進入了她的身體。她的四肢緊緊地纏在我身上，有點狂亂地呻吟著。沒過多久她就嗚咽著：「啊... 我要來了... 」接著身體緊繃著弓著，緊緊地抱著我，臀部一下一下地抖動著，嘴裡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地。我只稍暫停一會，沒待她喘過氣來又再繼續地在她身體裡挺動著，她將我越抱越緊，我感覺自己即將要到達頂點，硬撐著在她耳邊說著：「Maggie，我快要射了... 」她咬著嘴唇點點頭，我還在繼續時，她已經一口咬著我的肩頭，嘴邊洩出一聲長長的呻吟，再度達到高潮。在她那瞬間緊縮蠕動的蜜穴甬道當中，我也將我的慾望爆發出來。這樣幾乎同時到達高潮的感覺非常強烈，我們緊緊地抱著，完全不想放開。我的分身還在她的身體裡，一下一下的緩緩挺動，讓她一聲又一聲地撒嬌的呻吟。我稍稍鬆開了些，慢慢地退出來，伸手抽著床邊的紙巾整理著保險套。她的身體則一直還緊靠著我，一條長腿跨過來勾著，在我懷裡喘著氣。她的呼吸慢慢的平緩下來，我抱著她撫摸著她汗濕的背，拉過毛巾擦拭著剛剛激情之後狼藉一片的下身，一點一點輕輕按壓著她的蜜穴周邊。她吻著我的胸口，隨著我按摩的動作小聲地呻吟著，帶著笑意地說著：「好喜歡這樣...」說完卻又像是害羞了一樣，把頭往我的懷裡藏。回想著剛剛與Maggie的性愛，和那天在金山的感覺很不同，似乎有種一下子成為熱戀狀態的模樣。她的廝磨嬌柔，甚至有些痴纏，我們雙方對於對方的渴求，還有投入的激情，似乎剛剛才算是我們第一次的做愛，那種充滿情感愛慾的性愛交流。懷裡擁著Maggie，看著她的頸項，胸前有幾處我剛剛留下的吻痕。我邊撫摸著，邊吻著她的額頭。「問妳喔，妳會不會覺得我剛剛太急躁了點？」「嘻嘻，有一點點。」她親吻著我的胸口：「可是，我很喜歡那種你很想要我的感覺。」「不會覺得我是那種看到妳就只是想跟妳上床的樣子？」「嗯，那是別人。你不一樣。我們...不會是那樣... 」她邊與我接吻著邊撒嬌地說著：「而且... 好舒服...」相擁著溫存了好一會，我開口說道：「妳記不記得，我們大學那時，有一部電影"因為你愛過我"？」「當然啊，而且主題曲是Celine Dion唱的耶。」「對。它裡面有一幕，是Robert Redford和Michelle Pfeiffer在第一次做愛之後的對話，妳有印象嗎？」「沒有。我最記得的只有最後男主角死掉，女主角在台上講話那一段。那一段很精采。」「我說的那一段，是他們在曖昧很久之後第一次做愛，然後做完之後，Michelle Pfeiffer問說，"為什麼我們不早點這麼做?"；然後Robert Redford回她說："那我們就會像現在這樣，難分難捨了"」「你怎麼專門記這種情節啊？該不會是都用這種來把妹吧？」她笑了起來：「不過，那樣子說，好浪漫...」 Maggie側躺在我懷裡：「其實，我好像可以懂那樣的感覺，很真實。」她伸手撫摸著我，從胸口，手臂，然後肚子，然後往下撫弄著我的分身。聲音細細的，很撒嬌地：「以前沒有覺得做愛有什麼特別的...」「覺得好奇怪，跟你的時候，好像身上只要被你一碰，不管是哪裡，都讓我好敏感。」「然後，你一親我，我就感覺自己那邊一下子就變得好濕，都覺得有那種熱熱的感覺。」「會很害羞，可是又很喜歡，很開心。」我一手環抱著她，一邊沿著她的乳側，腰邊、臀部的曲線游移著，一邊輕輕吻著她的額頭和臉頰。她的聲音帶點迷濛：「我喜歡這樣，被你照顧著，然後我可以很舒服地被你抱著。」「然後，我好喜歡你這樣親我，還有跟你一起到的感覺...」一邊撫摸著她光滑的肌膚，聽著她喃喃地說著這些挑動著情慾的話，一邊又被她柔軟的小手溫柔地套弄著，我的分身又再度亢奮了起來。她感覺到了，赤裸窈窕的身軀開始在我懷裡不安分地扭動著。我伸手拿了套子準備著，「我們不要再用這個了。」邊抱著我吻著說著，一邊Maggie伸手將我剛拿出保險套的手撥開。「妳...」剛想開口問，馬上被她的唇熱情地堵上我的嘴。「不要說了，我要你，在我裡面。」似乎忘卻了我心裡的那些猶豫，就這樣緊抱著Maggie窈窕的身軀，直接進入了她。Maggie 仰頭呻吟著，修長的雙腿纏上了我的身體。或許是因為沒有戴套的心理作用吧，那種沒有隔閡的私密接觸，似乎讓我們之間的親密感更加強烈，我們對於滿足彼此愉悅的性愛似乎更加執著投入。正在我從原本的男上女下想要轉換姿勢時，她返過身來按著我，讓我躺下，然後，忽然轉頭伸手將我的分身放進她的口中。這突然且異樣的刺激幾乎一下子讓我的亢奮到達極限。她用手套弄著，嘴巴將我的分身前端頭部含入，口中舌頭旋轉舔弄著。動作不算輕柔，但是卻帶來非常強烈的快感。尤其隨著她的頭部一上一下，她的眼睛水汪汪地，嬌媚又似得意地看著我，這是我從沒有想過的情景。我一手撫著她的頭，她似乎更加賣力地刺激舔弄著我的分身頂端。在感受著這樣集中的快感同時，我只能喘著氣克制著。聽到我的喘氣聲，她似乎越加興奮，一邊舔弄著我一邊搖動著臀部。於是，我忍不住也將她的身軀移過來，抓著她的臀瓣，對著她的蜜穴與蒂頭也開始舔吻了起來。早已氾濫的蜜穴氣息變得更加濃烈，受到我的直接吸吮著她的蒂頭的刺激，她含糊不清地呻吟著，又更加強烈地吸啜著我。在這樣我們相互較勁之下，我終究受不住這意外的刺激而即將瀕臨爆發。我抱著Maggie說著：「我快要了，妳... 」一邊試著要從她口中脫出。 Maggie卻點點頭，更加往下將我的分身更深地納入她的口中，吸啜的力道也更加強烈。終於我不由自主地挺動著我的臀部，在她的口中完全爆發射出。而她依然沒有停止，持續地舔弄吸吮著直到我的抽動完全停止。我癱軟著幾乎腦筋一片空白。Maggie抬起頭，轉過身來，對著我既魅惑又開心地笑著：「嘻嘻，你全部都是我的... 」我伸手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抱著深吻著她，唇舌交織到快要喘不過氣。我邊吻邊說著：「妳這樣... 太委屈妳了... 」她回抱著我說著：「我想要你也舒服... 」一邊還對著我的耳朵吹著氣。我持續地抱著她吻她，心中有種受寵若驚的感動。懷裡抱著讓我想要好好疼愛的她，一邊又還在回味著剛剛她所帶來的快感刺激。發覺被我又恢復精神的分身頂著，她邊扭著身軀邊說：「啊... 你怎麼又...」我緊抱著她，撫著他的背脊和腰臀，在她耳邊說著：「我想要在妳裡面...」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摟緊我說著：「好，你快來... 」彷彿回到大學時期的體力狀態，加上自己對Maggie似乎有著高度的慾望，彷彿是要補償過去這麼多年來的空白，我們做了一次又一次。不只是因為情慾的勃發，還有著許多難以分辨清楚的情緒發洩。最後倦極相擁著，有種很充實的感覺，似乎過去幾年心裡的一些空缺獲得了填補。我想著，可能，我想要的，只是個能夠跟我一起睡著，一起醒來的人。而現在，躺在我身邊的，是Maggie。望著她嬌美又帶著笑意的睡容，有種十足的滿足感，我慢慢地進入夢鄉。 -------------------------------------------------------------------------- 早晨，房間厚實的窗簾旁邊透著明亮的光影，應該已經天亮好一會了。躡手躡腳地起床，我到浴室梳洗了一下，又再回到床上。 Maggie還在睡著，感受著她的氣息，聽著她緩緩地呼吸，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感動與踏實。這，就是我想過很久的，想要和一個人早上一起醒來的感覺嗎？還在發呆著，我感到她的身軀微微地動了一下，看到Maggie的睫毛顫動著，逐漸醒來的樣子，我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臉：「醒了嗎？」她微微地伸個懶腰：「嗯～～～」好撒嬌的聲音... 我們一起還縮在暖暖的被窩裡，我伸手去摟她，她鑽到我懷裡，轉身讓我從背後抱著。我緊了緊懷裡的Maggie，吻吻她嬌嫩的的耳朵和臉頰，問到：「有沒有睡好？」她微微點點頭，抱緊了我的手臂，細細的聲音：「很舒服。」「那繼續再睡一下?」「嗯...」不知多久後，感覺Maggie把我的手臂又抱得緊了些。我在她耳邊問她：「在想什麼？」她輕輕搖了一下頭，沒一會兒抓著我的手咬了一下。我笑笑說道：「在想昨天晚上的事？」她頭往下躲，像是受不住害羞一樣，又再咬了我一口。「還是什麼色色的事？」好一會後，她小小聲地說著：「以前其實真的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做愛會是怎樣的情形。」「可是等到真的跟你... 」「覺得跟... 不太一樣... 」「像昨天晚上... 啊我不知道啦~~~」她說到害羞到把自己的頭往下埋。昨晚一夜縱慾之下，我們兩人都還是全裸的狀態，此時緊抱著肌膚相貼，那種感覺十分地充實滿足。我還在一邊輕吻著她的後頸，一邊兩手在她胸腹之間游移著。懷裡的Maggie微微地笑著說：「這樣的早上一起醒來，有沒有很像“心動”那部電影裡面梁詠琪說的話？」「有啊，我記得。好像是他們一起過夜那次，抱著看日出的時候說的。」「對。」看我記得，她不禁有點開心起來：「不過那個電影真的是... 看了會心情很不好耶。」我取笑她說：「那妳還在想他們電影裡的情節？」「可是他們拍得很有真實感啊。只是... 」她接口問著：「話說，你有相信緣分這種事情嗎？」是女孩子總會喜歡想這些東西嗎？我想了一下，決定跟Maggie說一件我沒有提過的事：「妳知道我有一次要打電話給妳，結果打錯了，打到Donna家去了。」她笑了起來：「哈哈，怎麼會這樣？」我說起：「那是很久以前，妳還沒搬出來住的時候。」「其實妳們兩人家裡的電話我都是會背的。」「那次打過去，電話一接通，我聽到聲音不是妳，想說可能是妳姊姊，就問說請問Maggie 在家嗎？結果對方停了好一會，裡面傳來說，你是Sean嗎？」「我當時嚇一大跳，才聽出居然是Donna接的電話，而且她還認出了我的聲音。」 Maggie轉過身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後呢？」「妳知道的，從Donna在舊金山訂婚之後，我們基本上就失聯了。她當初在美國的聯絡方式，在她畢業後都換掉了。當時她只說可能之後會搬到芝加哥，但後來我們沒有再聯繫，我也不想直接跟她家人詢問，畢竟我什麼角色都不是。」「結果，居然那天她會在她台北的家裡，還剛好接到我打錯號碼過去的電話。」我緩緩地說著：「那時候也不知在想什麼。誰知道那麼多年沒她消息，不小心竟然會打錯電話到她家，還居然被她接到，然後我居然沒有跟她講什麼，就說是我沒錯，然後抱歉我打錯電話了，就把電話掛了。真是... 不知道撞什麼邪了。」我接著說：「之後想想，是不是那當下太尷尬了，根本慌到一個不行。可能也是因為本來是要找妳什麼事情，所以就趕快掛斷，改撥電話給妳。」「你少拿我當藉口。」Maggie笑笑說：「你其實就是太想她吧！要打電話給我然後卻錯打給她。」我接口道：「我後來猶豫了好久，一直在想說要不要再打電話過去找她。可是一方面隔了這麼久時間沒聯絡，她又已經結婚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了幾天，等到終於下決心打過去，那隻電話已經不通了。」她有點驚訝地說：「怎麼會這樣？」「我後來直接去她家裡那邊，結果看到有工人在搬東西，我猜可能他們家把房子賣掉，或是搬家，然後她剛好回來台灣處理這個事情。」我苦笑著：「妳剛剛說到我相不相信緣分，或許，像這種就真的是沒有緣分吧。」「我覺得，你那樣子的反應，有點像是害怕去面對她。尤其是在你們那時候那樣失聯之後。」Maggie想了好一會，緩緩地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地想著她，對你，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我沒有回答她。 Maggie環抱上我的頸子，抓著我吻了好一會：「好啦，先不要想了。」「我慢慢覺得，感情這種東西並不是在兩者之間做選擇。你看，我們問問自己，我們都不可能真的一生心裡只一個人，只對一個人專一忠誠。」「但是，要跟誰在一起，我不覺得是因為在幾個對象之間選擇了一個，而是選擇自己跟對方之間的距離要在哪裡，要怎樣的相處狀態。」「當然，更應該說的是，這是雙方一起決定了兩個人之間的模式。這樣，你可以懂我說的嗎？」「嗯，我懂。」在我懷裡，Maggie絮絮地說著：「我當然知道你心裡一直有她，你也一直想要再找到她；我心裡也有別人，我們又沒有在一起。」「但是，這不代表我不會在意。只是現在，我和你之間，並沒有別人，只有我們。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所以，你不要再因為她，而猶豫著和我之間的關係，好不好？」「我們之間，和你們之間，是兩回事。不是叫你在我們之間去選。倒是等到萬一她真的出現，你真的找到她了，你再看看你們會是怎樣的關係好了。」她故意皺皺鼻頭說著：「再說，真的叫你選，你還有好幾個要選咧。」「好啦，妳別鬧。」我吻了吻她的鼻頭。「妳明知道我跟妳說的那些好幾個不是那樣的。」「我當然知道。」她撒嬌著伸手攬起我的頸項，再度吻起我來：「難得可以跟你一起睡醒，你再疼我一下...」我呆了一下。她說的“難得可以跟你一起睡醒”，原來，我們想的，希望的，都是這樣同樣簡單，又難以達到的事嗎？忽然之間，一股深深的感動和溫暖貫穿了我全身，我忍不住緊緊地抱著她深深地吻著。她的雙腿纏了過來，將我們的姿勢變成女上男下。我還未反應過來，她已經抬起上半身，魅惑地笑著：「你從剛剛就一直頂著人家...」「昨天也那麼壞，現在換我來...」 ------------------------------------------------------------------- 2008年夏天。跟Maggie從菜市場回到她家，我整理著材料，她拿出西班牙買回來的雙耳鍋，我們說好今天來試著做海鮮飯。最近幾次我們碰面幾乎都是這樣的模式，因為空服員的班表時間並不固定，所以若我自己工作時間能夠安排妥當，我們就會相約買菜做飯。實際上這樣的機會也不多，大約幾週才能碰一次，其他沒有碰面時，偶爾會通個電話。所以，這樣就跟以前我們相處的頻率模式差不了太多。我將Tio Pepe Fino Sherry倒進正在拌炒洋蔥大蒜的鍋底，在香味開始瀰漫時，接著放進海鮮料熬出汁，再陸續換成放入切丁的雞肉、番茄和長米，逐步倒入高湯，一鍋Paella開始逐漸成形。Maggie接過Tio Pepe，準備了酒杯，我們邊煮就一邊喝了起來。剛剛外頭採買回來還很熱，冰涼的酒液帶來的清爽還不太夠。我還在一邊拌煮著，就要 Maggie先去沖澡換衣。等到我把雙耳鍋放進烤箱裡，才換成我去洗澡。一如過去這幾個月我們的相處模式，我們有點像是直接進入到穩定交往關係。相處親密，也很快速地變得像是同居已久般地居家熟稔，只是，我們迴避了去認真面對“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吃吃喝喝，也看完了一部舊電影：岩井俊二的"情書"。這一部的後勁其實有點強，學生時期的青澀，錯過與未竟的遺憾，想要與不想要面對的情感，以為遺忘又被喚起的回憶，種種情緒，在電影結束後，一時之間我們都沒有說話。後來我只說了電影裡的中山美穗跟 Maggie有些神似，草草地帶過我們各自的思緒。然後，Maggie圍著圍裙洗碗，我在旁邊幫忙。收拾得差不多時，最後她伸手將酒杯往上放進櫥櫃底部的吊掛杯架，我也趁機撫上了她纖細緊實的腰。然而，似乎是下意識地，她躲了一下。面對她的反應，我愣了一下，將手抽回，沒有再繼續。 Maggie反手解下圍裙，動作當中向前挺出的上半身將她窈窕的曲線變得更加迷人，而我只是站在她的身後，還在發呆當中。她背對著我，主動向後靠進我的懷裡，拉起我的手，讓我從背後環抱著她，嘴裡撒嬌說著：「肩膀好痠~~~」我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和面頰，伸手從肩頸兩側開始幫她按摩了起來，慢慢地從頸後，到肩井部位，再到肩頭，整個斜方肌連動的部位，到肩下手臂腋下連接部位，一點一點地按壓捏擠著，也一邊帶著她的頭頸伸展著。隨著按摩著她的頸肩部位，她的呻吟聲越來越誘人，呼吸越來越重。本來就有些娃娃音的她，不需要刻意撒嬌就很容易引動情慾，而當她隨著我的手的移動而越顯嬌柔風情，會更容易讓人產生想要憐惜她，甚至會想要進一步地挑逗她，想要看看能夠讓她的慾望帶動到什麼程度。我一手按著她的肩胛部位，一手向前環過她的鎖骨，半擁著她半按壓伸展著她頸下鎖骨前胸的肌肉。隨著我的動作，她的胸乳往前挺出，在沒有穿內衣的家居T恤下，乳頭的輪廓十分明顯。我的手從背後往前按摩著，繞過那已經挺立的胸部，我沿著肩、背，胸側，乳下，再回到胸前鎖骨。她抬起頭向後仰，閉著眼睛，小巧的唇瓣吐著氣，細細的呻吟聲洩出，我也吻上了她的唇。隨著我們濃密的唇舌交纏，邊吻著她，我一邊從她的上衣下伸手進去，不再隔著衣服，手掌沿著她滑膩的肌膚，半是揉捏半是撫摸著，然後順勢向上脱去她的上衣，讓她誘人地上半身完全裸裎在我面前，任由我在她身上放肆。我邊輕吻嗅聞著她，Maggie雙手反過來，摟住我的脖子。她仰起頭，像是十分享受著我的挑逗一樣，露出細緻的頸項肌膚，任由我的吻和氣息遊走。想到剛剛她閃躲的反應，我不禁想要確認一下：「想要嗎？」我在她的耳邊輕輕地邊吻邊問。她的呼吸越來越重，用氣音伴著呻吟說著：「你都脫人家衣服了... 嗯... 想...啊啊，好想...」我的手移到她的前面，沿著胸乳兩側往她的下身慢慢地愛撫過去。她抓住我的左手，停留在胸部，讓我按在她已經挺立的乳頭上，另一手引導著我往她的下腹而去。隔著她的瑜珈褲，已經可以充分感覺到那已經濡濕的潮熱。我沿著周邊緩緩地撫弄著，一下一下輕輕地勾勒著那形狀越來越明顯的區域。Maggie今天似乎特別動情，沒多久就已經水漬淋淋。我在她耳邊說著：「怎麼今天這麼濕？」她像是半掙扎半配合地呻吟著：「嗯... 都是你...啊啊...」將臀部更向後挺，索要著更多。我的手指時而轉圈，時而上下滑動，時而按壓，她喘著氣，雙手向前支撐在流理台上，似乎有點難以承受快感似地仰著頭，下半身任我施為著。身後的我用手隔著她那已經濕透的褲子，以她最敏感的頂端為中心不斷肆虐著，我的另一手也不停地在她的乳頭撫弄著。伴隨著越來越高的呻吟聲，她從臀部的弧線，到修長地腿的曲線，在瑜珈褲的包覆下正十分性感誘人地抖動著。「嗯... 嗯... 你這樣害人家... 啊...」Maggie無力地要向前趴下，我抱住她轉過身吻著她，她也激烈地回應著我。還在高潮當中的她環抱著我的脖子，在我耳邊喘著，我將已經幾乎癱軟的Maggie抱起，把她放倒在床上。她配合著抬起臀部，讓我脫去她的瑜伽褲。她的雙腿一直是我最為迷戀的部位，我跪坐在她身前，抬起她的腿細細撫摸著。從小腿，然後圓潤的膝蓋，然後大腿內側的白皙柔嫩，也吻著她小巧的腳掌，吮吻著玲瓏可愛的腳趾，Maggie像是怕癢般的不時縮著想要躲避。順著腿的曲線，我的吻逐漸往上移到她的大腿內側。我打開她的雙腿，慢慢地往腿心的潮熱靠近。她無力地躺著，一手與我十指交握著，手掌隨著她的喘息和呻吟時緊時鬆。剛剛的高潮已經讓她的內褲完全濕透，我隔著綢布輕輕撫弄著，還在非常敏感狀態的她嬌呼著「啊... 不要...」，一邊抖動著。我將她的內褲緩緩褪去，濕漉漉的蜜穴散發著溫熱的情慾氣息。手指沿著她的蜜穴周邊輕輕按摩著，她的呻吟越來越酥軟誘人，也不斷地抬起臀部迎合著。「啊... 那邊...」在她的喘息當中，我開始舔吻起她的蜜穴，舌頭刷過她的穴口周圍，也不時探入，像是在與她的蜜穴深吻一般，然後再往上移到頂端，含住她早已勃挺的蒂頭，用舌頭輕輕逗弄著。她的雙腿夾著我的頭，身軀抖動著，臀部隨著我的舔弄上下震顫著：「啊... 這樣... 嗯... 這樣我會離不開你的~~~」混合了我的口水與她的蜜液，早已濕淋淋的私處隨著她弓起的身子抬起。Maggie起身將我拉著壓向她，大大地張開雙腿夾著我，嘴裡呢喃著：「嗯... 你快一點... 想要... 」我慢慢地進入了她早已溼透的蜜穴，溫熱濡濕的甬道還在一下一下地緊縮著，像是要將我一口一口地吞吃進去。她的身軀隨著我的深入震顫著，嘴裡如同嗚咽般地「啊... 我好想你...」，隨即就被緊抱著她的我吻上。我們的唇舌激烈地交纏著，她赤裸嬌柔的胸乳被我緊壓著，肌膚熨貼的敏感親暱，和下身傳來的刺激感，讓我們只想緊緊抱著彼此，不想有任何空隙。隨著我在她身體裡的律動，她緊緊地抓著我的背部，嘴裡似乎帶點狂亂地呼叫著：「嗯. .. 好舒服... 好想... 」搖動著頭，索取著深吻，親吻著我的脖子，咬著我的肩膀和手臂，她今天似乎特別敏感，也特別熱情投入在我們的性愛當中。我撐起上半身挺動著，將她的雙腿抬起併攏著抱在胸前，這樣讓她的蜜穴更加緊縮，我們的快感也都更加強烈。沒多久Maggie就緊抓著我的手臂，喊著：「啊啊... 我來了...」，身體也緊緊地繃著。我緩了下來，將癱軟的她轉成俯臥，抓著她圓翹的臀部，從背後再度進入了她的濕滑緊緻。這個姿勢她總是反應特別敏感，一進去就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腰臀小腹都在緊繃震顫著，蜜穴甬道裡也不斷地收縮蠕動著。我的分身傳來的異樣的刺激快感，手中她臀部彈性緊實的手感，眼中她背部嬌美窈窕的曲線和搖晃的腰窩，還有她那聽似難以承受的呻吟當中，讓我忘記了原本要放慢速度的想法，不由自主地快速挺動了起來。她的手撐著上半身，長髮披落，手指緊抓著床單，回頭看了我一眼，半咬著嘴唇，眼神像是哀怨也像是撒嬌，水光盈盈地風情嬌媚異常。我將她翻轉過來，壓上她的身軀緊抱著吻她，在她熱烈的回應當中再度深入了她。我不再控制自己地動作，只是快速地挺動著要著她，一邊狂亂地吻著她的耳朵，頸邊。發覺到自己已經瀕臨慾望的爆發，我在她耳邊說著：「我快要了...」Maggie口裡含糊不清地喊著：「Sean... 老公、老公，給我...」雙腳也緊緊地夾著我。這是她口中從未出現過的，對我的稱呼。我異常地亢奮著，只想緊緊地抱著她直達快感慾望的高點。在她一聲長長的呻吟當中，我們幾乎同時到達高潮，她咬著我的肩頭，手指深深抓著我的背，我也在她的身體裡面留下我慾望的痕跡。癱軟的我們相擁著，我輕輕地撫著她的肌膚，跟著懷裡的Maggie一起呼吸著。不知發呆了多久，Maggie忽然趴上我胸前，開口說道：「問你喔，前幾年你那些曖昧對象，你有跟她們上床過嗎？」「有的有過機會啦，但其實都沒有跟她們做過。」我回道：「她們都是想要有認真的關係的。我自己這邊都不確定了，幹嘛去害人家。」她撇撇嘴說：「唉，你不懂啦。照你這種人齁，就算沒跟人家上床，一樣會害到人家的啦。只是情節輕重而已。」「好啦，所以我這幾年都很乖了嘛。」 Maggie接口說：「但是，你大四那時卻有跟Donna上床。明明你們那個時候又不算在一起。」我呆了一下，想著照著她這樣的思路，是不是接下來，我們就要討論起我們的關係了？「妳... Donna跟妳說這些？」「嘻嘻嘻，她跟我說過很多小秘密喔，像你是怎麼對她的啊，怎麼樣誘惑她的啊... 所以我現在知道她說的“你對她很好”的意思了。」這... 懷裡抱著赤裸著的Maggie，聽她說著我跟Donna的床事，這感覺很是奇特。還不等我尷尬完，Maggie慢慢地說著：「其實，我想跟你說，跟你做愛我很喜歡。」我一笑，但沒有接話，我聽得出她的語氣有著一股認真：「可是，這樣，也讓我有一種害怕。」「我有點害怕自己會失控，怕我變得不像自己了。」沒等我回應，她接著說：「你真的很疼我，每次跟你，我也都會有到好幾次。在我覺得很舒服，被你那樣要著我的時候，會好像整個頭腦都不清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那時在講些什麼了。」我正想調笑幾句：「要我幫妳複習一下嗎？」她卻按住我的嘴：「你別跟我說。」「你知道嗎？那種感覺，會讓我很害怕我自己會太依賴你。」她坐起身，有點嚴肅地：「我會很怕萬一這樣下去，有一天你離開的話，我該怎麼辦？」「我很怕自己變成那樣，」她看著我說著：「我很怕自己變得離不開你。」停了一會，Maggie接著說道：「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想這些事情，但就是沒辦法理清頭緒。」「我甚至在想說，是不是我們先不要做愛了。」「因為，我很怕我們繼續這樣，我會開始對你患得患失，我們的關係會不會變成很複雜，我會不會變得不像我自己了，然後到後來我們連朋友都沒有辦法做。」「只是，誰知道，被你一碰，我又亂了...」我呆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妳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Maggie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覺得，這並不是你有沒有給我安全感的問題。其實你有，我知道你，我對你很放心，比所有我交過的男朋友都好。」「也許，就是因為我們認識太久了。」「或者，應該還有一些其他的，可是我自己也想不清楚。」 -------------------------------------------------------------------- 我想了好幾天，其實心裡很是糾結。在看了新海誠的"秒速5公分"後，那種對於過往難以放手的心情被電影表達地如此精確，我知道自己已經被開解了一部分，但是，對於接下來的路呢？在多年的認識與相處之後，我知道我們之間絕不只是為了尋求著一點慰藉，用對方在逃避著寂寞而已，尤其是到了最近這段時間。然而，我和Maggie之間也完全不是那種用風花雪月來渲染玫瑰色彩的情愛模式。甚至直接一點，究竟兩人之間是不是愛，有多少愛，似乎也沒有那麼清楚。因為我們都明白，那種單純天真的純愛，不會是我們這樣的狀態，更不會在我們之間。現在的想法，會認為兩個人能不能合得來，能不能有chemistry，是在一點一點的日常當中觸動的。與其說心靈相契，不如是從日常的價值觀和生活態度當中，一絲一絲地去看能否形成共識與相互協調。至於那些的浪漫、儀式感的動作或是節慶，對於現在的我們，只是彼此心知肚明，一起配合著對方演出的挑情遊戲。這樣，是否就是穩定交往的模式了呢？或許，我們會是那種：“如果到了40歲，我們都還是單身，那我們就在一起吧。”的“好朋友”。只是，要等到那時嗎？若我只是簡單地自問一句：“我愛Maggie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回想起當年那通打錯的電話，以及我在那當下的反應，也許早已經告訴了我，我該做的選擇是什麼。想東想西想了這麼多，我的理智正在告訴我，我們之間都已經走到了這裡，就不用再多想那些有的沒的，也不用再猶豫了，我們就應該在一起了。但是，我隱約懷疑著，這就是她要的嗎？這就是我們要的嗎？然而，就算我感覺有些顧慮，猶豫著“在一起吧”就是最終的答案嗎？是我們最好的結果嗎？我依然就這麼決定了。我將這些糾結輾轉，以及對她的種種情思寫成了信。 ------------------------------------------------------------------------------- 信寄出了，但一直沒有收到她的回覆，甚至，這段時間我們連基本的聯繫都沒有。所以，沒有回答，就是她的回答，這個答案很清楚了。 -------------------------------------------------------------------------------- 中秋過後的某天，Maggie傳了訊息給我，非常簡短地寫著： I love you too, but it's also complicated. You know it's not just romantic love we have. You mean more to me. 這是我們之間，第一次這麼正式直接地談到"Love"，只不過，是在這樣的情境。依照我們的交情和默契，我該要懂得的。愛不愛？是愛？不是愛？並不是全有全無的黑白分明。一路經歷彼此的我們，已經知道有些問題不必去深究，更不必去問。一是這個問題其實沒有答案；二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你並不想知道。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無法回答。所以，她的回覆，關鍵在那個"but"。我們之間很難用相愛與否來界定關係。是時機的問題，更因為在我們之間並不只是愛情，還有更多。而那些的更多，是我們更加珍惜，不想去破壞的。而這樣的心情，也讓我們不願意，或者，不敢去冒險。正如同我可以理解在張艾嘉那部電影"心動"裡，小柔戴上了浩君的求婚戒指，但就是不肯喝那杯水，到最後各自婚嫁的心情。也或許如同安達充H2裡的雨宮雅玲和國見比呂，彼此是對於對方最重要也最喜歡的人，但他們很清楚他們不會在一起。不是因為我們沒有緣分，而是即使我們身邊都沒有人，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如同席慕蓉詩裡寫的： "年少時，我們因誰因愛或是只因寂寞而同場起舞；滄桑後，我們何因何故寂寞如初卻寧願形同陌路。" 因為，You mean more to me. 只是，不管我如何地合理化，如何地讀著引用著那些電影或漫畫或文學裡的情境或是字詞，如何地自我安慰，終究還是難以將自己的心情平復如昔。It is something you can't unlearn. 而這，也恰恰證實了Maggie的糾結擔憂。所以，如同先前我們所談的，究竟什麼是我跟Maggie之間適合的距離呢？我想起李國修所說的"人生是一場嚴肅的假戲真做。"若是如此，那麼此時看來，我和 Maggie像是合演了一場內心戲，然後，也終將成為彼此的過客。等到一切過去，就也沒有什麼要去追悔遺憾的，因為一起認真地走過一段路，既動了情，也流了淚，就也不必在乎戲的真假了。我想我們真的是相愛的。只是，這樣的相愛，以及我們之間所累積交織的各種情緒，沒能讓我們能夠在一起。於是，我回了一個YouTube連結給Maggie: "Amigos para siempre (Friends for Life)" 。那裡面Sarah Brightman甜美嗓音和Jose Carreras的渾厚高音交織的歌詞： I feel you near me even when we are apart, Feel as though I've known you forever, We shared memories won't forget, and we'll share more, Friends for Life, Not just a summer or a spring Means a love got no end, 然後，最終，依然還是 There has to come a time when we must say goodbye... ------------------------------------------------------------------------ 後來，我們還是偶爾通通話，見見面，一起做菜，看電影，聊很久；相約去了趟北海道看雪，也到峇里島潛水，開玩笑說著這是我們的冰火五重天；似乎一切如常，親密無間；我們可以相擁依偎，甚至連當面更衣都可以毫無遮攔禁忌，只是，我們再也沒有做愛。 ------------------------------------------------------------------- 2009年仲夏。跟Maggie正在通電話。最近幾天的聯繫，都是有關於她最近的體檢結果問題。在確認了接下來的門診時間後，我還在想著剛剛與她的討論，不禁為她有著十分的感傷。畢竟，以她的狀況，如果真如猜測，能夠有的選擇其實不多。驀然，Maggie語氣一變：「欸，你跟那個Jessica最近怎麼樣？」她說的是我最近工作上專案計畫的對方窗口。「沒怎樣啊。就工作而已。」「你知道人家對你有意思的，對吧？」「我知道。但是工作就歸工作，比較單純。」 Maggie笑了笑，回我道：「你會跟我提起這個女生，你自己應該心裡有數吧。」她的語氣有點認真：「好啦，反正你自己看看怎麼處理。倒是我這邊有件事要跟你說。」 Maggie說到就在前陣子，在她家附近的超市，巧遇了以前大學時同一社團的同學。「Sam他剛辦完離婚。」「最近我們出去見面了好幾次。」她緩緩地說：「我可能會跟他在一起。」停了一會，我問她：「所以，妳決定了？」「感覺起來各方面都對了，就不再多考慮了。」她回道：「而且，萬一... 我也不想留個遺憾。」我想了想，提醒Maggie說：「那妳會不會先跟他講一下妳身體的狀況？」 Maggie回道：「會。他應該要知道的。」隔週病理檢驗報告出來，切片結果顯示為子宮內膜癌1期。一如先前跟她所討論的，放下了許多掙扎和糾結，Maggie毫不猶豫地確認了全子宮摘除手術。同時，她也跟公司申請了轉往地勤服務。 2周後安排入院。手術前，我在醫院裡幫她張羅著那些瑣碎事情，原本還想著因為怕婦科方面的狀況較不方便，要幫她找一位女性的看護幫忙，但Maggie笑笑地拒絕了。我整理著準備好的各種術後照護用品，她靜靜地看著我，突然開口：「我好像都沒在跟你客氣，一句謝謝都沒跟你說，很理所當然一樣。」我笑笑地說：「妳要客氣我也不讓妳客氣好嗎。」我遲疑了一下：「而且以後...」我看著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嗯...」我們沒有再說話。然後，她轉過頭去，我也轉身繼續假裝忙碌。我們之間的默契依然。從過去幾周以來，還有剛剛的簡單對話，這已經是我們對於彼此的一個交代了。以後，就不再一樣了。要進行手術前，陪著她來到門口，Maggie緊了緊我們握著的手。沒有任何對話，我們只是相視片刻，她點了點頭，就進去手術準備室了。在外面等待的時候，Sam到醫院了。我們沒什麼交談，只有等著。經過這許多時間，以及這次Maggie的病情，我真實地體會到，要從戀愛，到能夠相知，到一起生活，到能夠相守，只依靠情愛與相互吸引，還遠遠不足。我和Maggie這些年所經歷過的一切，對彼此的陪伴了解扶持，早已超越了談戀愛的階段層次。那麼Sam呢？他了解 Maggie目前的狀況，但他準備好要照顧她了嗎？還在想著的時候，手術結束了。醫師出來說一切進行順利，也沒有發現有周邊的病變侵犯。等到她從恢復室出來，虛弱蒼白的Maggie，睜開眼睛沙啞著對我說：「Sean，醫生說我沒事了。」我點點頭。Sam在推床另一側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要她先不急著說話。我們一起回到病房。我跟Sam交代著各種細節，Maggie靜靜地看了我們一會，然後又沈沈睡著。看到Sam看著Maggie的神情，我想，這應該是對的人了。我沒再多待，就先離開了。因為，就在手術之前，我和Maggie已經做好對於過去我們這些年的相處的告別。我知道，當Maggie醒來，睜眼就會看到Sam守在床邊。從此以後，不論到哪邊，她會知道，都會有那麼一個他，在等著她，會陪著她。然後他們可以早上一起醒來，然後他們可以一起變老。這樣，應該就會是幸福的了。 -------------------------------------------------------------------------------- (後記) 2010年12月31日，手機WhatsAPP收到Maggie傳來的，她和Sam正在澳洲雪梨大橋要準備跨年的照片。我點開來看了一眼，回了訊息祝他們蜜月和新年愉快，問他們何時返台，我有件事要跟Maggie說。然後，我又忍不住地，點開了收件匣裡那封昨天才收到，我已經反覆不知讀過幾次的信： ........................................................................................................... 主旨：同學信件內容： Hi, 請問你是Sean嗎? 我是你的大學同學Donna，聽說你在找我嗎？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5.95.23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sex/M.1726765443.A.9F2.html ※ 編輯: waoo (118.165.95.237 臺灣), 09/20/2024 01:05:20 ※ 編輯: waoo (118.165.95.237 臺灣), 09/20/2024 01:06:36 ※ 編輯: waoo (118.165.95.237 臺灣), 09/20/2024 01:2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