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西方 7318 公里外,我在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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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好久不見:
我嘗試寫一封只有妳看得出是我,但也沒人看得出是寫給妳的信;既然妳曾說過喜歡我的
文字,且聰敏如妳,那麼應該還認得出我吧?但也許妳課業太忙或是戀愛中,所以不看拉
版,那麼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就只是想要寫出來吧,然後希望能被妳看到;不過醜話
說在前頭,如果妳現在幸福滿足、絲毫不想被我干擾的話,就在這裡左轉出去吧。
自從我們說好一段時間不再聯絡之後,我度過了非常痛苦的幾天(對,就只有幾天,因為
後來我很迅速地寄情於他人,維繫了一段幾個月的關係。)那幾天,明知妳我已毫無希望
,我卻仍在為自己查詢新城市的租屋處時,不斷地、無法自止地在腦中幻想,與妳在那些
一室公寓中一起生活的模樣,讓我整個人幾乎無法正常運作,大至該找的房、該編的預算
,小至該吃的飯、該睡的覺,沒有一件可以好好辦成。
然後我遇見了她,互吐苦水、乾柴烈火,讓我跟她很快進入一段彼此坦誠也算穩定的關係
,維繫了幾個月,也讓我可以好好辦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了。直到幾週前,當我開始
在這個妳也喜愛的城市恣意遊走探索時,竟突然發現自己又想起了妳、也開始想要與妳有
所交集,而這樣精神上不完整的我便足以讓我愧對她愛我比我愛她還多的她,因此毅然提
出了分手。這樣的我,不知道該被批判為恬不知恥還是過份誠實?
我也喜歡她,也還能對其他人有所喜歡,甚至可以在感動的時刻說出愛;但總缺少了什麼
曾在妳身上找到的那些:妳滔滔不絕說著話的聲音、妳專注看著我的眼神;妳每次見面時
總是分秒不差的準時,彷彿和我同樣期待見到對方;我們對話時的默契,總是源源不絕的
妳一言我一語;妳時不時可以迸出的小知識,比如印象派畫家都有的白內障;妳我不同領
域卻過份相似的改革理想以及對海外職涯的嚮往(後來才發現這點對我非常重要);牽手
散步時妳喜歡站在左側,而我剛好喜歡站在右側;妳每次親吻我時總是要環抱著我脖子的
雙臂;還有,每一次見面都想和妳耗盡生命每分每秒的那種感覺。
我是一個很可以忍受孤寂的人,甚至經常感到享受且渴望;然而,在這個城市獨居、開始
想起妳的此刻,我卻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撐不過那些獨自一人的片刻?即便我在這裡的
生活如此忙碌,一週四天課、一堆教科書要讀、影片要看、每週都在那邊小考、還有一堆
生活瑣事、轉照移民要顧。但,只要我的生活出現一絲空檔,我的思緒就會陷落到關於妳
的囹圄,無法抽離,每當在通勤的公車上望向窗外時、每當睡前在床上閉上眼時、每當手
邊做著機械式的家務時,甚至只是恍神放空的那幾秒鐘,都會被妳入侵。
在那些思緒中,過往的一幕幕總是循環放映。捷運月台上一次次走向彼此;充斥鏗鏘聲的
第一次見面長談;我們都不願撐傘的陰雨綿綿;早餐後意猶未盡、假裝不經意去找了妳的
一起漫步;妳盲目跟隨我、然後搭到反方向的那班車;搖晃的小巴上暢談著關於書寫;山
腰上那隻看似無害、卻讓妳第一次抱緊我手臂的大黑狗;那張長椅上妳渴望的眼神與終於
不再壓抑的我們;那天在點播歌單自顧自播放著時發生的一切;還有高鐵閘門前、終於讓
妳做出決定的最後一次親吻。
關於我們的一切,我總是想不明白,自己對於人生大小事的記性明明不好到無可救藥,為
什麼關於妳的一切總是如此鮮明?鮮明到那些過去彷彿就近在眼前,要不是我很明確知道
自己這幾個月到底多努力地為了職涯與生活做了哪些進展,我可能會就這麼相信我們的最
後一面就在昨天而已吧?而這樣的鮮明也連帶擴及到對於未來的想像,一如過往我們每一
次見面之前,我都會不自覺在腦海中不斷演練可能發生的場景;現在的我則幻想著哪天妳
會突然來到我的城市找我,在某天課堂結束後的校園裡,遠遠就可看到妳向我走來的身影
,然後我們終於聚首。
我已經不在乎妳的來訪結束之後,妳是否要再回到另個人的懷抱與承諾裡,亦不在乎妳是
否能全心全意待我了,我只想要知道,妳對於我們之間是還沒釋懷的、是還會想念我的、
是會想來見我的,即便妳最終會再次做出殘酷的抉擇,我也想要再看到妳、想要再聽見妳
、想要再觸碰妳、想要再與妳共度那種讓人想耗盡人生最後一分一秒的時光。
本想要說四月底五月初、我學期轉換期間來找我吧,但是想想,其實妳什麼時候到來對我
來說都是一樣的,都一樣是會發光的日子,這邊也一直都會有一個可以讓妳留宿的所在;
本來也想說,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打擾到妳,但如果妳不想知道任何我想說的話,如果妳幸
福滿足,就不會看到這裡了吧?用 Shyles 回應我吧,或是妳有我聯繫方式的,當然,如
果妳有看到這封信的話。
最後,我仍祝妳幸福、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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