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日記】20001108。野薑花
雨斜斜地被初冬的風吹落,在寒黃的街燈火光裡織成細細的條紋,暗
金色的水沫在車輪高速的轉動下飛濺起來,腳踏過濕漉一片的地上有冰涼
的雨珠跳躍溶解在足踝的肌膚上。
捧著淡淡香味四溢的一束野薑花,感覺好幸福喔。那是今天一位剛見
面的網友送的喏,之前其實也早知道他了,是另一個很久很久沒再聯絡過
的網友A提起他的,A說他自己欣賞他的文字就像欣賞我的一樣,A並且
也告訴我關於他的文字的種種,那時也真的去看了他寫的東西,覺得真的
是寫得很好喔。
但我沒有去認識他,畢竟文字對於我這樣的人而言,只不過是一種擁
有極微小意義的符碼而已,大多數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在符碼意義之外書寫
者所想言說的東西,因此,有什麼資格說要認識或者瞭解彼此呢?
◇
我想起我的徵友文章,最後只是像一具冰冷的屍體被擱置我的專欄中;
記得今天見面的網友回了我的徵友文章,並且提起了六月時的荷花徵友,
他說很遺憾沒有趕上一起看荷花,我只是很淡然地回了明年六月還有啊。
然而,很悲傷的是,荷花也凋謝了正放在同一個卷宗中。
反正我太明白了,所謂的徵友就是寫出再多、再怪的內容都會有人寫
信來,並且通常不太會有什麼結果,當然不是見了面之後喜歡或者不喜歡
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頻率相近的人。然後,寫信來的人通常
沒幾個見到面的,見到面的通常是網路上傾心我書寫的所謂美麗的文字的
人。
今天上日文課的時候看了《挪威的森林》,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村上
春樹筆下的綠,而我想要遇到的便是像渡邊君那樣的男生。
綠是個會有極怪異想法的人,例如她會對渡邊說:『嘿!渡邊君。你
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渡邊君回答說:『嗯,實在無法想像。』
『想馬上躺在大大軟軟的床上。醉得非常舒服,周圍完全沒有驢子大
便,你就睡在旁邊。並且幫我一件一件地脫掉衣服。非常溫柔地。像母親
為小小孩子脫衣服時一樣,輕輕地。』
『我在那之間還迷迷糊糊覺得好舒服噢。但是啊,忽然回過神來叫著「
不行,渡邊君!」我說「雖然我喜歡渡邊君,可是我另外有交往的人,我
不能這樣做。這方面我很堅持噢。所以停下來,拜託。」可是你卻不停下
來。』
渡邊君說:『我會停的。』
綠說:『我知道啊。可是這是幻想情景嘛。所以這樣就可以呀。而且
讓我看你那個,就在我眼前。挺起來的。我立刻低下眼睛,不過還是瞄到
一眼了噢。於是我說「不行啦,真的不行,那樣又大又硬實在進不去嘛。」』
渡邊君說:『沒那麼大的。普通而已。』
我就是因此而好喜歡渡邊君的。偶爾我也會像綠一樣,對別人說些做
愛上床一夜情之類的事情喏,總是看到對方好吃驚的樣子。其實也不一定
真的發生啊,可是對方就是認定了我是一個淫蕩的人,然而,我當然不是,
幾乎沒遇到有人會對我說:『是因為寂寞嗎?』
我深深的感到哀傷哪。
◇
後來又見了另外一個網友,一起去吃了飯。
就像往常一樣,聊著生活裡瑣瑣碎碎的事情,並且他也問起了一般人
會問的問題,我不太想碰觸到的問題。會不會有結果呢?我也不知道,也
許就像來來去去的那些人喏,僅僅是拋物線式的交集一點後又分道揚鑣。
從牙買加過去聚會的地點,野薑花晶瑩剔透白色的花瓣躺在椅子上,
黃色的燈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依然散發著幽幽的香氣。
聚會裡大家聊天聊的很高興喏。
我大概比以前外放多了吧,反正我既可矜持也能活潑,說穿了就是悶
騷。雨天,有美麗的野薑花香,所以心情好好。
雖然,我還是覺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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