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書】四、謀殺鯨魚事件〈下〉

看板gay (男同性戀)作者abandonment (abandonment)時間24年前 (2001/02/18 01:49)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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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火鍋那天，他果然依約前來。來的人並不多，不超過十個人，雖然那個板固定的板友並不是這麼少的，但是，因為板主是男同，這樣的聚會畢竟還是有它為人所顧慮的限制。場面控制的還滿熱鬧的，Ｓ幫我把氣氛帶起來的。那天，他坐在我的旁邊，我沒有和他說超過十句話。 ◇ 我不願意再仔細地回想那一天了。每每開始書寫時，就覺得好難過，文字凝滯在那裡，動彈不得。忘了怎麼散場的。莫名所以，像是我和他之間。只是依稀記得，後來去了玫瑰園喝茶。他提起隔天在二二八公園有非政府組織聯盟的園遊會，問我和ｃｒｙ要不要去。他坐在ｃｒｙ的旁邊，他彷彿故意的，和ｃｒｙ靠得很近，ｃｒｙ伸手在他身上亂摸。他還對我說：『小凡要不要坐我旁邊啊？』當時我相當不知道ｃｒｙ怎麼會那樣，而他就那樣任ｃｒｙ吃他的豆腐。我回答：『求我啊。』他笑了笑。那笑容，是一個完美的謊言。後來我知曉了。 ◇ 隔天是星期六，我一反常態沒有回家。下午掛網的時候，遇見ｃｒｙ，ｃｒｙ問我要不要去非政府組織聯盟的園遊會，我說我還是別去了吧，去了一定會心情不好。我可以那樣斷言我會心情不好是因為他說當天晚上會有放水燈的活動，紀念得到愛滋病死去的往生者。我明白要是去了必然地會想起一個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不在了的朋友；然而我還是去了，只是想再見他一面。到了那邊，繞了一圈，在放水燈的水池旁找到他，他忙著弄音響，不太搭理人。我和ｃｒｙ在那邊坐著，順便幫忙把水燈插上蠟燭；好不容易等到放水燈的時候了，他叫我幫他去另一邊向剛表演完的樂團借麥克風，我還是很嬌縱的跟他說：『求我啊。求我就幫你拿。』他轉頭叫ｃｒｙ幫他借，ｃｒｙ如領聖旨一樣，馬上照著做，但是，他竟然拉著我和他一起去。當時我很不想理ｃｒｙ，他是他的什麼人？人家說什麼他就照做，哼。但是看在還是朋友的份上，我還是跟他去了，拿了一趟，第二趟我再不肯了，冷冷地看著他為了討好他的窘態。六點的時候，放水燈。我果然想起了那個朋友。暗下來的天光裡氛圍滿滿是哀傷的感慟。然後我獨自坐在一旁心事重重。猛然一瞥頭，看見他抱著ｃｒｙ。那一瞬間，我隱隱地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我不願意相信我的感覺。和他還有在場一些認識的人說再見後，在快出公園的地方拒絕了ｃｒ ─ｙ的邀約，自己坐捷運回宿舍了。當天晚上，我百無聊賴的發了一封ｍａｉｌ給他，告訴他我生氣了。然後，我見了一個網友，並且在他那裡過夜。 ◇ 隔天我一整天沒吃東西，手裡握著跟他要的，他親手幫我別上的胸針哀愁了。我知道ｃｒｙ喜歡他，我相信ｃｒｙ也知道我喜歡他。當下我開始覺得ｃｒｙ令我討厭。他也是，為什麼ｃｒｙ難過了他安慰他，而卻冷落我。就那樣我呆呆地在寢室裡等著天黑；前一天從公園回來後，我和Ｓ約好了去他打工的店找他。和Ｓ聊了一些事。後來去住他家。晚上將近十二點的時候，他打手機給我，問我生什麼氣。我說沒有，就掛了電話。星期一早上從Ｓ家回來以後，我又發了一封ｍａｉｌ給他，約他星期四一起吃飯。 ◇ 每一件令我傷悲的事，其實都有其線索可尋。只是我當時太懵懂，太容易相信一個人，以致我落入了一個完美的謊言裡，走到現在的境地。思緒太清晰，清晰到足夠我窺見自己的傷口是如何形成的。而我不敢窺看，憑藉著記憶，我仍然無法鉅細靡遺地書寫出所有的細節。我疼著、痛著、凍著、僵著、煎熬著，任由寂寞的冷、死亡的冷蔓延著。再這樣下去，我勢必會立刻結束自己的存在…… ◇ 此刻我要停止書寫了，未完的生命結束前，我不要讓書寫也成為未完的結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twbbs.org) ◆ From: 61-216-141-243.HINET-IP.hinet.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