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下〉】

看板gay (男同性戀)作者spathos (晌午以後不在)時間24年前 (2000/11/01 15:43)推噓0(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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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軒第一眼看見冷書凡時，是在社團的招生攤位上。冷書凡是學校裡出名的大一新生，除了他的外貌好看，他更是多才多藝的人，舉凡書畫琴棋，編織毛線、剪紙之類一般男生不做的細活，他更是做得好；加上他對人又好，幾乎是不為旁人所挑剔的。唯一的，他似乎對任何人都十分漠然，總保持著淡淡的距離，不讓任何人瞭解他，因此，神秘感使得他在學校裡變得更出名了。初次從同學口中聽到冷書凡的種種時，黎子軒只是笑了笑，非常的不以為意。 ◇ 『書凡，我們一起加入溜冰社好不好？』楚謹筠在社團招生的攤位上逛了一圈回來對正坐在圖書館前臺階上看書的冷書凡說。楚謹筠是唯一能夠接近冷書凡並且完全探觸他內心的人，楚謹筠的父親是冷書凡父親軍中的下屬，從小兩家就比鄰而居，楚謹筠和冷書凡親如兄弟，每每都約好要考上同一所學校以便在一起念書，果真兩人也都很有默契地達成約定。也因為兩個人實在太好了，常因此被謔稱是一對夫妻，但兩人並不以為意，反而更顯親蜜。『才不要。你沒看到剛才溜冰社裡面的女生見到我的樣子嗎？』書凡冷冷的說。謹筠拉起書凡的手說：『好嘛，好嘛。』『不要。』這次謹筠噘起嘴生氣了，端秀的臉上眉宇深深蹙著。『好吧，加入吧。真受不了你耶。』書凡見他生起氣來，無奈的答應了。『耶！耶！耶！最愛你了！』謹筠抱著書凡當眾親著他，書凡任他親吻，旁邊有人走過，議論紛紛中，謹筠才鬆開手。 ◇ 謹筠要書凡去交社費，他去買東西回來兩個人一起在校園裡青翠的草地上吃。書凡點點頭去交社費，走到攤位前準備把錢交給溜冰社裡的總務，一個高大的男生穿著直排輪鞋溜了過來，對著收錢的女生問：『新生啊？』女生點點頭，示意高大的男生書凡正是加入社團的新生。高大的男生向書凡頷首，自我介紹說：『我是社長黎子軒，歡迎加入溜冰社。』書凡微微點頭一笑，就離開了。收錢的女生向黎子軒說：『你大概不知道他是誰吧？他叫冷書凡，今年最有名的新生。長的帥，聽說各種運動也都很拿手，保送進我們學校的喔。不過，就是個性怪怪的。好像只喜歡男生的樣子。』黎子軒笑一笑，又溜走了。今年的新生特別多，尤其是女生，其中不乏衝著黎子軒而加入的，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冷書凡加入後才加入的。 ◇ 第一次例會很快就來了，謹筠興奮地拉著書凡到寬闊的大道上，他們是最早來的。子軒遠遠的看見他們兩個，就帥氣地溜過來，招呼他們趕緊換上直排輪鞋。書凡先換好鞋子，就溜了起來，謹筠隨後也穿好，溜著直排輪追書凡，子軒跟在他們後面，訝異地說：『你們都會溜直排輪？』『對啊，我們高中就是溜冰社的啊，他是社長，我是副社長。』謹筠指著書凡說。書凡靜靜的停在謹筠旁邊，看著子軒，恍若有什麼好熟悉的感覺從記憶深處竄出。『我要繼續溜囉，不理你們了！』謹筠小孩子氣地說完溜走了。剩下書凡和子軒停在原地不曉得要說些什麼才好。書凡望著子軒的臉，子軒也看著他，半晌，書凡才回過神來，紅著臉的說：『對不起，只是覺得你好像一個人。』『是嗎？呵呵。』子軒開朗的笑起來，長長的瀏海在月光底下隨風飄著，燦爛而帥氣的大男生。『對啊。只是他好像忘記我了。』書凡略帶哀傷的說。子軒拍拍書凡的肩，說：『別想那麼多了。會跳溜冰舞嗎？』書凡點點頭，子軒正要開口，謹筠突然又溜過來，拉起書凡溜著就走掉了。 ◇ 開學一兩個月後，謹筠常常無故失蹤，書凡總是找不到他。他出現時，問他去那裡了，他也總是神秘的不說，讓書凡覺得好失落。那天，謹筠對書凡說他其實喜歡女生，書凡一開始嚇了一跳，從前兩個人一直形影不離，而且好得過火，而他也一直相信謹筠是和他一樣的人的，然而謹筠卻告訴書凡他喜歡女生。『書凡，你也應該找一個女朋友啦，現在我也不能老是和你黏在一起了。』謹筠對書凡說。『我，我這輩子只能愛上黎子軒。』書凡平靜地說。『什麼？黎子軒是男的耶！你怎麼可以愛他！』『你知道為什麼我和你會那麼要好嗎？謹筠。從小，我就知道，我有一部分的記憶是千年之前留存下來的，那是喝了孟婆湯也不會遺忘的執念，上輩子，我們就已經認識了，那時你叫紫靈，是我的ㄚ鬟。而黎子軒是我的丈夫。』『你胡說什麼，書凡，你瘋了！』謹筠不理書凡走掉了。從此沒再理過書凡。而謹筠在社團裡和書凡像陌生人一樣，別人看了都說書凡是被謹筠甩了。 ◇ 從那次之後，書凡常常徹夜在街頭遊盪。有一個飄著細雨的夜，他獨自執傘又想起千年以前的記憶，他不禁悔恨了自己為何要把那樣的記憶化成千年不滅的執念，而黎子軒怎麼可以忘記他？他正低頭想著，沒注意到前方有一個人也迎面走來，撞翻了他執傘的肩。他定眼看那人，高高大大的，黎子軒！他叫出來，那人抬起臉看書凡，滿臉疑惑。原來不是黎子軒。書凡慢慢地走著，天都亮了，雨還下著，他感覺好寂寞。 ◇ 『最近怎麼都沒來溜冰社了呢？』接到黎子軒的電話時，書凡正酒醉，含糊不清的說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然後我要死了。』書凡的電話斷掉了，子軒突然意識到某些事情，趕緊打電話給謹筠，告訴他書凡剛剛說的話。『糟糕了，那傢伙，學長我在圖書館前面等你，你快來！』子軒趕忙到圖書館，找到了謹筠，謹筠對子軒說：『書凡一定是想做什麼傻事，我們快到他家。』原來，從那次之後，謹筠就搬離原來和書凡同租賃的屋子，根本不曉得書凡變成怎樣。 ◇ 趕到書凡家時，子軒見到書凡左手腕血流一地，臉色都蒼白了，用乾淨的紗布包紮血流不止的手腕後抱起書凡攔輛計程車將他送到醫院了。還好送得不算晚，活了過來。 ◇ 『我都知道了。』出院後，書凡回家後遇見子軒等在家門口。書凡緊緊的抱住子軒，淚流滿面。『不能同日生，但願同日死。』書凡哽咽著念。『生不離，死不別，朝暮相思，君心同妾心，相執不怨天地老。』子軒也哭了。 ◇ 謹筠帶著他的女朋友和一個大蛋糕來書凡家，書凡好驚訝的又哭了，子軒幫他擦擦淚，笑著說：『真愛哭！』『人家是高興嘛。』謹筠終於對書凡的性向釋然了，那是他的女朋友告訴他的：愛是不分性別的，今生不管我們換了什樣的形體，靈魂裡記憶底對前世的愛是不會改變的，如果兩個人真的相愛。『下輩子，我們還要相愛喔。』書凡對子軒說。『不管，我們的外表如何的變化，我們都要找到彼此，永永遠遠的愛下去。』子軒點點頭，蛋糕上的蠟燭火光紅紅地映著他帥氣的臉龐，他一口氣吹熄所有的蠟燭許了一個和前世相同的願望。謹筠彷彿也想起了千年以前，一個蠟月裡降雪的日子，紫靈沒再見過的小姐，原來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才沒有再回來。 -- you wanted to get somewhere so badly you had to lose yourself along the way you change a name but that's okay...it's necessary and what you leave behind you don't miss anyway --gone-- Ｕ2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twbbs.org) ◆ From: lzh.dorm1.ntnu.edu.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