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蝶鬱狂舞(4)
Sam將冰箱內上次尚餘的紅酒一飲而盡後，拋下一切煩絮呼呼大睡。
不知跑了多遠多累，小杰任著眼淚一路隨他灑滿街頭。
快到宿舍門口時，整個人終於在瞬間崩潰殆盡。
他跌坐在地上失聲地掩泣著。
這樣地傷心無悔只為愛他，值得不？
這樣地痛哭欲絕想換他一顆心，換得回？
其實小杰心頭明白地很，Sam做了些出軌的事。
一開始小杰就明白，沒人栓得住他那顆浪蕩的心。
他需要調劑，需要激情刺激，
因為他生性不羈，放浪形骸。
他明白的，明白的。
明白自己愛上他那顆浪心，明白自己愛上他漂泊不定的靈魂，
明白自己，不能不愛他。
又因為Sam實在對他太好，所以小杰總是睜眼閉眼裝聾作啞地不問太多。
只要Sam精神上只屬他一人，就夠了，就該意足了吧。
只是最近Sam變本加厲了許多，常常不到半夜不甘回家，
對小杰也越來越冷淡，做愛時也總感覺是敷衍虛應一番。
他怕了，他慌了，不知所措地連方法都摸不著半點頭緒。
他開始胡思亂想，開始徹夜未眠，開始莫名地焦慮了起來。
他開始努力健身，覺得把自己練得性感點Sam會更愛他。
每天傍晚五點就準時到Sam的公寓忙洗忙切，非弄得一桌豐饌饗宴等Sam回家晚餐不可。
每每在Sam熟睡後，悄悄地溜出他的懷抱跑到客廳將Sam每套西裝熨燙平整後才又回房補眠。
Sam生日前一天整夜沒睡就為了盯好不讓親手精心準備的蛋糕烤了焦。
情人節當日排掉所有被邀請的應景演奏會就為了爭取那個可以和他獨處的向晚。
他用盡了心思經營著這段感情，卻得到另一半越來越不規律的賦歸時間。
失眠、沮喪、無由的沒自信、來自深層的不安全感。
他知道他病了。
第二次時，小杰已能對一面倒的白色心存坦然。
他徘徊踱步在候診室的廣場，因為坐著什麼都不坐只會徒增他的焦慮。
「35」手中緊緊握著門診號碼卡，唸唸有詞的他像在等待著什麼一般似的。
「許杰！」單一沒有音調變化的聲音將他從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來。
他低著頭走進了門診室。
「您好！」醫師看到他時的微笑似乎帶了分熟悉的親切。
「嗯… 嗯… 您好！」小杰禮貌性的點了個頭。
「……………抵迪…..怎麼啦？」醫師上下打量了小杰一番後說道。
「我……我…..最近失眠了….」小杰靦腆地說著。
「…… 這樣阿…..」醫師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寫些什麼在病歷上。
「焦慮或憂鬱的情形呢？有加重嗎？？」
「是的……最近很常…..」
「…….嗯……..」醫師又沉默了些許。
「原因可不可以說說？」
「嗯…………..」小杰把頭低得讓人只看到頭髮般。
「………..感情方面….」
「嗯……. 這樣阿…..」醫師的眼神有些游移地四處亂晃。
「我的lover……….讓我覺得很沒安全感……」小杰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醫師似乎想等待更進一步的描述。
「………………….」五分鐘的沉默後，醫師像是放棄了似的拍了拍小杰的肩。
「不要亂想啦…. 看！長得那麼可愛，誰敢讓你不安全阿！下次我開鎮靜劑讓那傢伙醒醒腦！」
順著醫師的玩笑，小杰的嘴角揚起了一點弧度。
摸了摸小杰的頭，醫師開始正經地說道
「抵迪，我跟你說……..」
「這次我開些prozac給你，如果失眠繼續嚴重下去的話，就好好定期服用吧！」
「prozac的副作用是所有抑鬱性藥物中最低的，所以可以不必太擔心！」
「嗯！…..」小杰檯起了頭看看醫師後，轉身走出。
「唉……..」 在小杰走遠之後，醫師探了口氣說
「現在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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