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不管他們
每當遭逢情變的妻子萬般無奈地問我: 「那邊的事怎麼辦? 就不管他們了嗎?」
我總是對她笑一笑:
「妳認為他們可以天長地久啊? 難道他們那麼厲害,
竟可以永遠停留在相愛階段, 不進入相處階段?
妳忘了『相愛容易相處難』啊? 妳現在最重要的, 是怎樣讓妳自己改頭換面,
做一個讓自己看著喜歡的女人, 這就夠妳忙的了,
哪還有工夫去管他們的事? 只要妳願意依計而行--
就是堅持不懈地努力做個可愛的妻子, 我保證他們會窩裡反!」
曾經輔導過這樣一個案例:
那位太太 (當年四十五歲) 是自殺獲救後經人介紹來此,
從我這兒臨走時,她的臉上偶爾也有了笑意.
那個禮拜我給她的「功課」是
「把家裡徹底收拾乾淨, 順便也把自己從頭到腳收拾一下.」
一個禮拜後, 她告訴我「整個人好多了, 至少日子能過下去了」,
又怯怯地問:
「我會聽妳的話好好努力, 可是, 他現在根本住在那邊,
一個禮拜只回來吃三次飯, 每頓飯待不到廿分鐘--
他怎麼可能回頭? 他說這才是他今生真正的戀愛......
他總是叫我去死, 並說連棺材都買好了, 還打我,
我就是這樣才一時想不開自殺的......」
我還是對她溫和地笑笑:
「妳等著看嘛. 妳現在別去管他們, 連他都別放在妳的秤上;
妳只要好好過妳自己的日子, 就當沒他這個人.
他回來, 妳就當沒事人一樣, 照常做晚餐、話家常,
但別忘了要讓妳自己和妳的家裡裡外外都煥然一新, 乾淨漂亮.
我估計, 大概兩個月吧, 兩個月以後他們那邊會發生一些變化......」
她將信將疑.
一個月後有一天, 接到她的電話, 她的聲音好怪異:
「曹老師, 妳真料事如神! 怎麼可能呢? 他剛剛對我說, 他昨天打了她!
他說『那個女人討打』! 他怎麼可能打她?! 會不會是他故意說給我聽的?」
他當然是說真話.
事實上, 三年後他終於徹底「回家」了,
把那個「她」罵得一文不值, 還到處對朋友說:
「還是家裡的黃臉婆實實在在, 我外面有了女人都不嫌棄我,
照樣在家裡做她的太太; 那個傢伙 (那女的) 我受夠了!」
差不多嘛, 三年! 漫漫三年足夠一艘原就結構不良的愛之船解體翻船了.
我還是那句話--一般合法且倍受祝福的夫妻,
都很難掙脫「惡性循環婚姻」的枷鎖,
何況是那些打從開始就沒走在理路上的「黑市姻緣」!
而當初這位自殺的太太, 因信了我的「那一套」,
如今正忙著繼續經營她生命裡又一次的春天.
只是, 這長長的三年那個不小心扮演了「情人」角色的女孩,
卻真成了生命裡一場莫名其妙又注定賠本的投資.
我相信到頭來一定連她自己都想不通,
自己怎會奇奇怪怪地愛上了那麼一個男人 (當年他五十歲, 她三十歲),
又奇奇怪怪地悶著頭跟他同了居
(她被父母攆出家門, 且因此失去大部分的朋友)、
奇奇怪怪地還為他生了個兒子, 最後更奇奇怪怪地彼此竟成了陌路!
孩子後來由那位太太領養
(她來我處時那女孩已有孕, 所以我一直輔導她準備有一天要領養這個孩子),
如今已小學三年級, 完全不知自己身世.
孩子的生母最初幾年還在孩子生日時有蛋糕及禮物託人送來,
這些年已不再有音信, 聽說已出國去了.
而那位戶頭多出一個兒子的女性讀者, 她在接受輔導後,
自覺生活、生命已改觀, 都已經沒空去想「那個女人」的事了,
半年以來, 也許因為她確實努力不怠, 所以她的好夢至今依然方酣,
不僅他主動接送她上下班,
甚至他還重拾十餘年沒碰過的拖把, 竟幫她拖起地來,
更不用說一家四口一塊兒出去露個營這類事了,
而這些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而那位第三者比起前例就更苦了.
那個糊裡糊塗就讓自己做了一個小男孩的媽的女孩,
如今卻已與小男孩的爸半年不見了.
「他」曾一再表示今生不再與「他們」母子聯絡 (他還寫下具結書),
而她也確實不曾掌握任何他曾去過「那邊」的證據,
更重要的跡象是, 他們家的無頭電話始終不斷,
而他任何假日一定陪著妻小.
所以每當她又為「那個女的」心裏打結時,
我總是要她將心比心: 「如果妳不小心愛上了別人的丈夫,
又不小心生下了一個注定一生坎坷的孩子,
偏偏又沒人教妳如何演好這黑市夫人的腳色,
以致於眼睜睜地看著人家一家團圓、重築愛巢,
自己竟落得這於法不合、於理不得於情不通的困窘,
妳會怎麼樣? 尋死覓活? 一死了之?
別忘了還有個無辜的小生命在家等著妳餵奶呢!」
天啊! 「她」是怎麼走上這一趟慘透的情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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